宇文廉过来是示好的,聪明人一看便知。
楼彻顺着台阶就下了,两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重点是他突然抛出来的问题。
他在暗示宇文廉:现在把孩子送回来,他可以既往不咎。
到了这个地步,虎宝已经是宇文廉手里的烫手山芋,如果没有发生宇文慎的事情,他还能藏着孩子,等待后面找机会威胁楼彻。
如今,皇帝公然维护,越是这样,宇文廉越是不能出手。否则,就是与皇帝为敌。
所以,交出孩子,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事儿很简单,做好了做不好都很丢人,这才是太子骑虎难下的最根本原因。
面子,很重要的!
他回过身,淡然一笑,“那可是大好事儿,当然该高兴了!我会喝上几杯,助助兴!”
“好啊,等我儿回来的时候,必定邀请太子过府一续,届时奉上美酒,咱们喝个不醉不归。”楼彻的每一个字都饶有深意。
两人明明像是好友在攀谈,字字句句却生硬到不行。
宇文廉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转身之际,一道利箭飞射过来。
太子机智的闪躲,虽然动作敏捷,终究反应慢了半拍。
幸好离九推了他一把,锋利的箭尖刺破袍袖,“滋啦”一声,长箭
带着太子的衣袍一角,钉入一旁的地面。
嘣!
落地瞬间,它还在微微颤抖,可见引弓射箭之人的功力深厚。
箭落的刹那,无数道白衣冲进院子,鬼魅般挥舞长剑,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他们的剑法很诡异,不像是江湖流派,却有着独特的套路,很容易将人缠斗起来难以自拔。
两三人为一组,使的是剑阵。
楼彻和太子都被困在了剑阵当中。
一时分不出个上下来。
直到林奕带着天临山的人赶到,剑阵被他们从外部击破,楼彻和宇文廉冲将出来,合力对抗。
白衣见情势有变,为首的人吹了个响哨,霎那间,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您没事儿吧?”离九赶忙冲上来查看。
在楚云汐的施针调理之下,楼彻的身子虽然比往日恢复的更快了,跟正常水平还有一定差距,以他现在的水平,御敌,只能硬撑。
“王爷和太子都受伤了,快传太医!”
“不要声张,去御史府,接她过来。”楼彻沉声吩咐。
“要是少谷主在就好了。”荀晔是个活泛性子,很少在一个地方待惯的。见楼彻稳定下来,他拍拍屁股又走人了。
离九不敢怠慢,乖乖照做。
半个时辰后,楚
云汐来到这里,同行的还有左煦川,很显然,左家父母并不放心女儿过来。
看到满院子鲜血,楚云汐迅速投入到救治过程中,独自冲进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药箱。
她动作很麻利,蹲在宇文廉和楼彻中间,同时为两人包扎。
宇文廉的眸光微眯,面色凝重,眉目间写满了对楚云汐医术的怀疑。
“她可是出了名的神医,给你看纯属看在我的面子上。”楼彻调侃,“要不是在顷轩王府,你就算死了她也不会管。”
太子嗤笑出声,“是了,我如果在这出了什么问题,顷轩王可是要负责的。”
“闭嘴吧你们俩,吵死了!”楚云汐昂首,把额头凑向左煦川的方向,“三哥,擦汗!”
左煦川微张着嘴巴,本来还在惊讶她的外伤包扎熟练程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扯出怀里的帕子,直接帮她开了汗水。
刹那间,楼彻的眼睛像是长在那帕子上。
如果目光有温度,这会儿帕子已经烧成灰烬了。
“你们俩听好了,对方的武器上都涂了毒,且是剧毒,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许挪动。少说话,闭目养神。”
楼彻和宇文廉瞳孔紧缩,刚刚还在互相调侃,刹那间开始头昏眼花,五内先是像
有一团火在烧,很快又像是被冰块浸着,冷热交加,都快崩溃了。
“派人进宫禀报,就说本王和太子遇袭,性命垂危。”楼彻面容平淡,语气平和。
林奕和离九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群白衣人是冲进顷轩王府来行刺的,主要冲着谁下手,难下判断。
一方面,或许他们是尾随太子而来,主要冲着太子;另一方面,他们冲着楼彻来,捎带着解决太子也未可知。
如果剑没有毒倒也罢了,如今这种程度,必须上报天子,让他慎重调查定夺。
楚云汐的动作一气呵成,左煦川一整个看呆了。
“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保命的手艺,不轻易外露。”她恬淡一笑,利落的收好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