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重这边忙活了小两个月,竟然什么有用的都没查出来。
千春苦着脸和他汇报近来的收获:“明家那边也没什么好说的,明家小姐四五岁父母具亡,寄养在明家大房里,但也就养了几个月,就被太后抱走啦!从此明家就像没了这么个人似的,这十几年了,明家小姐竟然就回过明家两次!一次是明家老太太去世,一次是明家大爷去世,这两次回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送过孝就走了。”
千春抬起头看了看李少重的神色,接着说:“宫里的事,我们打听不着。别说我们了,就连大爷那边也查不着哇!只知道明家小姐养在太后身边,似乎还挺受宠的,还和几位公主一同进学,吃穿用度样样比着来,拿她当公主一般养呢!还说是个十分聪慧的。”
后面这一段李少重没听进去,他若有所思的低着头,暗想:她竟也是早早没了父母。
他自己母亲早亡,父亲虽然活到他十几岁才驾鹤西去,但这父亲若有似无,存在价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自认为是早早就吃够无父无母的苦了,所以格外在意别人的双亲。
明如意也是小小就寄人篱下,竟然和他身世差不多,一时间让他有些感慨:我的家庭难道就一定要如此破碎吗?
同时想到为他结下这门“好”亲事的李纳言,几乎又要翻脸了。
前几天李纳言过来看他,当时他还虚弱的下不了床,李纳言竟然就这么站在他床头痛骂了他一场!
为的是西边铺子的事,但又不只因为西边的铺子。
李纳言刚刚解决了西边,南边的几个大茶庄就传来消息。去年冬天狠狠降了一场大雪,今年开春庄园里死了一大批茶树,刚刚补种上,就连绵不绝的下了几场大雨,又涝死了一批。庄子里的人抢种抢收,但也于事无补,今年的茶叶是补不出来了!未来几年只怕也要减产许多。
这是天灾,怎么想都不应该怪在李少重头上啊!
但是李纳言的思维偏偏与常人不同,在收到遭灾的消息后,连夜赶来西府,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顿李少重。
他认为如果不是李少重当初不知好歹的在西边和他闹一场,让他拿钱补贴西边的铺子,今年的茶庄他还能拿钱顶过去。如今他手里没钱,外面又处处等着使银子,家里还有个李少重不知好歹的天天不消停,几厢相加,这让李纳言一下子就爆发了!
李少重从小没少挨李纳言的骂,简直都快要习惯了。他那若有似无的爹从来没骂过他,倒是李纳言这位大哥,三天两头的就要挑个时机来“教育”他一番,过一番训儿子的瘾头。
李少重想,如果李纳言年纪再大一些,蛮可以顶替他那游魂一样的爹,亲自来做他爹了!
李纳言酣畅淋漓的骂完,末了还从他这里讹走几万两雪白的银子。
李少重浑浑噩噩的养病,十分的伤心。
倒不是因为被骂,毕竟挨骂得多了,他也看出来李纳言除了动动嘴皮子不能把他怎么样,便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心疼的是那有去无回的银子。
李纳言似乎从来不明白分家的意思是什么。他都出来立府单过了,李纳言还要事事把他管在掌心,还恬不知耻的次次朝他伸手要银子,还要的理直气壮!
他因为常年生病,所以格外的爱钱。又因为知道自己这病延绵不绝,怕是要跟自己一辈子,而他是万不能离开各类药品补品和伺候的下人的,所以十分热衷攒钱,就怕自己将来一朝变成穷光蛋,没了补药和下人的照料,下场凄惨。
但是李纳言却十分不要脸,只当他是棵摇钱树,一旦自己闹亏空,就来他这里大薅一把。仔细算算,李纳言从第一次朝他伸手到现在,已然被他讹走七八十万两银子了!
这事不能细想,一细想只怕他又要吐血了。
但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至于这“一天”到底是哪一天,他也不知道。但总归不是现在。
李少重缓缓散了口气,摆手让千春下去。他躺下休息,任由千春将锦被拉到上身,神智迷迷糊糊间还在想:查不到就算了,总不会是个妖魔鬼怪,自己放宽心等着就是了。
李纳言这边,既然从弟弟手里拿得了八万银子,那南边的庄子算是有救了。
他从李少重手里拿钱从来不会不好意思。就说这次,南边遭灾的五个庄子里,受灾最严重是李少重的两个庄子,他庄子里的人聚在水边居住,这次涝灾发大水,连夜把人卷走十几个,至今下落不明,只怕都凶多吉少了!
要重建茶庄,要安抚庄子上的庄户,还要上下打点,这八万两很快就要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留在他手里是一刻都呆不住的!
只怕还不够,毕竟要休养生息,这几个庄子只怕这两年都不会有收益了,将来也不知什么情况,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即便这样也不能把田地庄子转手卖出去,这是祖产,就算没了别的产业那几座山的茶田也不能丢,不仅是因为往年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