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显呆滞的关老汉,季月荷暗中松了口大气。
郎中都这么说,看来是真成了傻子。
就算他将来恢复了记忆,有中间的时间差在,她也可以找借口。
等郎中开好方子,她又把人请去替袁氏看诊。
没有精密的仪器辅助,她就是想看病,可她学的是外科,不是内科。
胡郎中一把脉,就皱起了眉头。
等出了里屋,他还是细细交待了一番。
“双胎还是让她身子吃了大亏,这往后,怕是不能生了。好在眼下他儿女双全,倒也无碍。只是往后,怕是连体力活儿都不能了……”
“郎中说的是,我会仔细帮着她调理身子骨的。只是这双儿女……”
“身子骨是弱了些,毕竟是双生子,也正常。慢慢养着吧!”
养着,养着,养着。
这句话,反倒是胡郎中今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老的养着,小的养着,当娘的也养着。
可季月荷却清楚地知道,袁氏的身子,光靠养是不行的!
她道了谢,付了诊金,这才让老/二把人送走。
心事重重的她一回头,就对上了袁氏那张满脸泪痕的眼。
她心头“咯噔”一声,赶忙上前
:“起来做什么?你身子骨虚着呢!快回去躺着。”
“娘,郎中说,我以后都不能生了……”
季月荷愣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到了原文中的关于袁氏的死。
如果,袁氏一直恶露不断,无法坐起。同样的,也请了郎中,郎中也说了相同的话……
眼下因为她都干预,双生子都平安活了下来,袁氏依然伤心欲绝。
那么,在原文里,袁氏恐怕不仅仅是伤心难过,用绝望来形容也为过。
原身卖掉了大丫,就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胡说八道!他一个老头子,对妇人的病自然不好下手。却不等于旁人也不能治疗。
我当年生老三时,还不是照样伤了身子骨,照样没办法起身。后来,还是我娘用了老法子,瞧,我不照样生了老四、老五和宝珠?
你别急!你的身子太虚,我怕你撑不住,才一直没敢提……”
袁氏面上一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媳妇不怕疼,也不怕苦。您救救儿媳吧?以后,儿媳一定好好孝顺您,绝不敢忘了您的这份大恩!”
说完,还朝季月荷磕头。
“跪啥跪,动
不动就下跪,你是软骨头吗?快起来!”
她见不得人下跪,当即就呵斥着,把袁氏拉起:“其实,这法子好是好,就是这么一来,你怕是得吃点苦头……”
尽管她说得隐晦,袁氏还是听懂了。
“娘,是不是很棘手?”
见季月荷不说话,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这身体,怕是好不了了。娘,您就放心大胆的试。不管结果如何,儿媳都不怨您。”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生了这对双生子后,她就明显感觉不对。
她大小便失|禁,眼下还能用刚刚生产敷衍,时间一长,肯定会露馅儿。
这种话,她没法对旁人说起,也没脸说。
如果娘真的治好了她的病,往后,哪怕娘要她的命,她都没有二话!
季月荷少不得又安慰她两句,这才去了灶房,开始对已硝制好的羊肠线做最后的消毒灭菌处理。
而另一边,砂锅里熬煮的汤药就没停歇过。
袁氏的病情严重,季月荷不打算再拖。
消毒好,用过饭,她便去了袁氏的屋子。
袁氏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唯独喝了一碗郎中特意开的麻沸散
。
这麻沸散,并不是华佗记载的方子,而是经过后人改良的。
季月荷原本不想用,因为用了这药会延缓伤口愈合,只是眼下,袁氏的身体状况不好,她都不确定她能不能坚持。
想了想,还是用了。
在使用大量烈酒涂擦消毒时,季月荷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做这种手术。
虽说她是外科医生,可在这种情况下缝合,她心里还是打鼓……
不过正如袁氏所说,救,还有一线生机。不救,连那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等她用自制的扩张器扩张开,一股浓郁的恶臭传来。哪怕她蒙着自制的临时口罩也挡不住那味道。
等开始缝合时,袁氏很快就痛醒了。
她一哼,季月荷就知道,自己让她喝下的麻沸散剂量还是小了。
“不要动!痛就忍着。想想大丫和二丫,想想两个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