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庸医害人啊!
明明是内伤延绵不愈,造成咳嗽咯血,累积肺阴亏损,最终导致虚热内灼,肺失润降。却当成了肺痨在治。
你若按这方子抓药煎服,虽吃不死人,可人却如同那灯下在熬油,把人身子拖垮不讲,最终嘛……嘿嘿,今儿我是长见识了!”
“内伤?!”
季月荷大惊。
可卫氏却目光躲闪,不敢看她。
“行了,方子我重新给你开,吃过几副药下来,你就病
就能好大半。剩下地……慢慢养着吧!”
铃医得意地点了点自己的左侧颧骨,丢下写好的药方,哈哈大笑着出去了。
卫氏拿着药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紫癜是假的。
他什么都知道。
不由内心又是一阵警醒,这个铃医的医术,真了不得!
季月荷冷眼瞧着。
却没有点破。
眼瞅着袁氏出月子了,季月荷也开始准备起来。
说准备,也不过是让猪肉荣多留了二十斤肉,做了几道“硬菜”!
等两个孩子满月那天,就将街坊邻里都请了过来。
袁氏娘家那边依然没有人来——即便季月荷还特意让人通知了袁家。
为此,袁氏在高兴之余,不免有些落寞。
季月荷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动不动就到处跑做啥哪?
你当初伤了根本,再养十天半个月的,等身体彻底恢复了,才能再度开枝散叶。你千万不要因为身体好转了,就不听劝。糟蹋了自己的身子骨。
敢不听话,回头我就把大丫发卖了!”
季月荷恶狠狠地放着狠话。
可惜,她一脸凶恶,反倒惹得母女俩齐齐笑了。
娘(祖母)每次放话时,都说要卖掉大丫。
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只看到她嘴皮子上下一碰,话就说出了口。
可说归说,却从来不见她认真过。
尤其是现在,大丫都可以帮忙做灶上的活儿了,每天都能拿到关老太奖励的十文钱。算下来,已经有两百多文。
这么大一笔钱关老太都舍得拿出来分给众人,这样的表现,可不像是要卖人的架势。
“奶,大丫最近学着做大饼了。要不,今晚您就让大丫试一试厨艺?”
“行,试试就试试。”
季月荷一锤定音。
晚上果然是大丫做的河南大饼,韭菜(长生草)和粉丝做的馅儿,用的油比季月荷还少,吃着别提有多香了!
季月荷吃了一个,就点了头。
“成,大丫长本事了!明儿你就做这大饼。每人两个,你数着数来。”
季月荷一点都不担心没人吃。
这年头能填饱肚子都不错了,眼下有白面吃,谁还会推辞?
第二天的满月酒上,果然,这大饼一端出去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季月荷原本打算每人两个大饼也变成了每人一个。
不怪她减少了份量,委实是连她自己也没料到,满月酒居然来了这么
多人!
屋里屋外,把左邻右舍的桌子凳子都借来了,摆了满满当当的二十桌。
其实也不怪人会这么多,委实是这一个月以来,老关家在码头摆小吃摊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老关家做的面饼不但好吃,还特别有滋味。
这些人来吃席,有些就送一升杂粮,有些人家送十来个鸡蛋,还有的抱着一捆青菜,就拖家带口的;领着十几口人登门了。
很多人都不在季月荷原本计算的三亲六戚里。
所以,摆放的桌子从一开始的五桌,变成现在的二十多桌。
瞧着还有那么多人,看来,还得吃流水席才行。
好在老关家做吃食小生意,眼下也有多余的锅。当即也派上了用场。
一大家子人忙活得脚不沾地,从半下午开始一直吃到天色都黑了,这流水席才终于吃好。
大家都累坏了,就连季月荷也累得不轻。
偏生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不好了!关老太,快,你家老关头出事了!”
季月荷心头猛烈一跳,连围裙都顾不得解,扯着对方就往外跑。
“快,快带我去!”
关嘉茂眼下就站在坳口的那口池塘边,身上满是泥泞,额头上有鸡蛋那么大一个包。
“哪个杀千刀的敢对我家老头子动手?不要命了!等着,我老婆子和你们没完!……”
季月荷学着原身的架势,又是泼,又是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