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您被他骗了。他要真的医术超群,又怎么会做铃医?他就是冲着这顿饱饭来的!娘,您相信我,我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刘氏说得肯定。
把铃医自己也说得很有些难为情。
其实,眼前的小娘子至少说对了一件事,他确实是冲着一顿饱饭来的!
天知道,他已经很多天没吃一顿饱饭了!
早在几天前,他身上带出来的钱就花光了。他实在饿得不行,甚至还试图替人看病,不要钱,只要管一顿饭就行。
可他越是不要钱,人家就越不相信他。
在遇到李三娘之前,他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如果不是那口气强吊着,恐怕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眼下,他吃饱喝足了,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尤其是对方拿出了十吊钱,想来,他在未来一个月以内,都不会再饿肚子了。
“别胡说八道!去去去,边儿去,别杵在这惹人厌烦!”
季月荷把刘氏赶走,又看向这名铃医。
“先生!我老婆子知道,您是有真才实学之人。还恳请先生伸出援手,救我家老头子一救。我老婆子给您见礼了!”
季月荷不清楚这位的医术如何。
可从对方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医术,至少比镇上的那名郎中要好。
只要他比那位的医术高明,能救醒关嘉茂,钱财都是身外物,都不是个事儿!
“好!”
铃医显然也下定了决心。
猛一拍大腿:“难为你如此信任我,你家相公,我救定了!”
对方发下话来,还当真准备起来。
“风邪者,邪也!
你家相公被痰迷心窍,一时半会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迟迟不愿醒来。
而这时,咱们需要先替他施针。连续施针七日后,便大有成效!”
“你还想骗人……”
刘氏还想跳进屋来蹦跶,却被季月荷拿眼一瞪,只得偃旗息鼓。
刘氏之所以着急,也是有原因的。
眼下关嘉茂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一旦他蹬腿,老关家势必会分家。
十吊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即便几房平均分下来,每人也能拿到两吊钱!
眼看这钱就要到口袋了,可关老太却要拿出来救公爹。
由不得刘氏不着急!
可季月荷心意已决,根本不听人劝。任由铃医施针。
其实在得知铃医要施针时,她还是有些担忧。担心对方的医术不行,不但没能救人,反而害了他。
都说行家
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对方一开始施针,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流畅又麻利的施针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没练过十来年,是绝对达不到他眼下的境界的。
至少,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也做不到对方这一步!
看中了对方的医术,季月荷干脆邀请对方在老关家暂住,也方便他继续施针。
铃医自然求之不得!
反倒是李三娘,惊得嘴巴都能塞一个鸭蛋!
她带铃医过来纯粹是偶然。
她没料到,这名铃医连老关头这种失心疯都能治。不由惊讶连连。
不过,自己女儿确实怀孕了,到底是件大喜事,她对着冯氏交待再交待,又反复叮咛,这才找到季月荷告辞。
“亲家您稍等。”
季月荷也不好让对方空手而回,将提前准备的提篮塞到对方手里:“都是些自家做的小点心,还有一刀肉,亲家母带回去也沾沾喜气。”
“好好好,那就多谢亲家了。”
李三娘也高兴。
关老太一惯抠门得很,眼下还舍得拿回礼,看来,是对自己女儿怀孕很重视。
重视好啊!
自己又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女儿身边,如果关老太重视孙子,必定会对春花多加照顾。
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
回头,她又用杀猪菜引1诱,让对方帮忙给卫氏把了脉。
“你早年是不是落了水,受了寒?大概是五年前?”
一边把脉,他一边随意开口。
惊得卫氏瞪圆了眼:“是、是……先生,您如何得知?”
“你的脉象告诉我的。”
他收回手:“脉象沉滞,伤及肺腑,咳铁锈色痰,胸膈痞满……看似与肺痨症状相同,实则有本质的区别。你去把她以前吃的方子给我看看。”
卫氏早有准备。
病了这些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副药,方子上的内容都快能背了。
“沙参、麦冬、白芨、茯苓、玉竹、白芍、地骨皮、银柴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