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嘉茂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还在絮絮叨叨。
他迫切的想知道,眼前这些事和他记忆里的那些事,怎么不一样?
他记得的事,是上辈子发生的?
还是这辈子?
亦或是……
“我啊!我这些天为了挣点汤药钱,连自己这张老脸都不顾了。
不但求上了冯家,让冯铁匠帮忙做了个手推车摆摊,卖点吃食贴补家用。
而且,二儿媳生产,我也在一旁帮忙。当时呀,当时的情况惊险万分,说时急那时快,我就……”
季月荷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废话,综合拢来,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关嘉茂不耐烦的蹙眉,锐利的鹰眼牢牢锁定她。
“少废话!你还没回答本将……我的问题。”
他的身上,有一种,常年居于上位者才有的气势,和极其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而季月荷也明显被影响了,后脑勺上都是一层薄汗。
可她还是苍白着脸,什么都不说。
“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嫁给你这个老鳏夫,跟着你吃糠咽菜,一年到
头都见不到荤腥。更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现在人老花黄,你居然还嫌弃老娘了?关嘉茂,你安的什么心?!”
季月荷大哭。
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想好了,如果对方不吃她这一招,她就真的大闹一场。
大不了,以后就各个各的。
也省得如眼下这般,进退两难不说,还得时刻防备自己的枕边人。
别看她口口声声说什么“老鳏夫”,其实,原身当初被当家主母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在矮个子里拨将军——在四个人中,挑中了关嘉茂。
看是因为她看中了,那张脸勉强能看的“柔弱”男人。
就是输,她也输得不甘心。
当年的“老鳏夫”关嘉茂,其实只比她大两岁而已。
即便是现在,他也才38岁,而原身也才36岁。
真的算不上“老”。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眼前的男人耍流氓。
万一他发疯,要想那啥啥啥的,她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
她内心胡思乱想着,表面上,却嚎啕大哭,是存了心要让关嘉茂内疚。
否则,她怎么才能躲过今晚的这一劫?
果然,关嘉茂对她这一套把戏很是厌烦,尤其是动不
动就拿他曾经是个“鳏夫”这件事出来说事。谁听到心里都不舒服。
“你够了没有?!
动不动就闹,动不动就闹,你是觉得家中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所以故意唱衰我老关家?
你还打算把老三逐出老关家?依我看,最有问题的人是你才对!要走,也是你走。你离开我老关家,想去哪去哪。”
“啥?!”
季月荷大惊失色:“关嘉茂,你要赶我走?!你要赶我走,是不是?你说,你说啊!说啊……”
内心的小人儿却在疯狂招摇。
好样的,老关头。
再说一次,再一次,她一定头也不回的走……
“你连我的儿子都敢出族了,我还有什么怕的!”
关嘉茂冷呲。
自顾自坐到床沿上,就开始脱衣服。
脱掉外裳,只留里面的中衣,他自顾自躺下来,闭上眼,明显不想再搭理季月荷。
季月荷愣住了。
嗳!
臭男人,刚才不是还说还要赶我走吗?
你倒是继续说啊!
喂,喂!
别睡啊……
见他闭上了眼睛,她抿紧了嘴唇,反而松了一口气。
出了屋,拐道躲去了袁氏的屋子。
替双胞胎换了尿布,又把了尿,这才安
顿好两个孩子。回头想起关嘉茂的冷酷,她磨磨唧唧很久,才不得不回了屋。
她不想崩了人设,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回了。
关嘉茂已经睡了,屋里的灯都熄了。
她进了屋,看清楚床上的情况。关嘉茂正闭着眼睡得正香。慢腾腾的坐下来,坐到床沿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
似乎是兜里的钱,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她脱掉鞋子,吹了灯,从男人的身上爬过去。
不怪她用“爬”这个字,委实是屋子里已经关了灯,又放下了蚊帐,瞧着就漆黑一片。
男人又睡在外面,她要休息,就只能用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