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深知界限所在,不会逾越,更不会对主子有过分的埋怨。
陆庭樾心里清楚,姜之瑶手段狠辣,几日之内足以让一个侍女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姜之瑶的残酷,无需过多描述,白洛所面临的困境,不言而喻。
“好了,如果你觉得委屈,就先坐着休息一会儿,但下不为例。”
陆庭樾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白洛敏锐地意识到,过多的纠缠只会招致反感,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恭敬地跪好。
对于主子的让坐,她深知那不过是一种客套,若真坐下,反而失了礼数。
待到白洛重新站起,日头已经高悬于空。
她步履蹒跚地迈向庭院,半路上,迎面撞上了同样归来的范曦云。
两人皆是一副疲倦之态,不同的是,范曦云的肌肤被日光晒得通红。
范曦云狠狠地瞪了白洛一眼,仿佛在无声地警告,而白洛则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继续前行。
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她却惊见早晨那位对姜之瑶冷嘲热讽的侍女,此刻静静地躺在中央,身上覆盖着白布,生命之火已然熄灭。
面对无力改变的现实,白洛只能默默地接受。
“你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以后行事也要多多为夫人考虑。”
章嬷嬷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刚进门的白洛心中一凛。
“夫人感念你的忠诚,特命我来为你疗伤。”
不等白洛推辞,章嬷嬷已将她安置在床上,迅速地卷起了白洛的裤脚。
看着白洛膝盖上那块明显的淤青,章嬷嬷的眼神闪烁,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这一刻,是对世子是否公私分明的真正考验!
章嬷嬷匆匆为白洛敷上了药膏,轻轻咳嗽一声,仿佛是个信号。
随即,姜之瑶适时出现,随手丢给白洛一袋沉甸甸的银钱。
白洛强忍膝盖的疼痛,假装兴奋异常,猛然跪下,声音中满是感激:“多谢夫人!”
姜之瑶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热讽的微笑:“嘿,做得不错嘛!”
白洛急忙连磕两个响头,用尽全身力气表达着对姜之瑶赞美之情的感激。
待到抬起头,她的下巴已被姜之瑶紧紧扣住。
“记住今天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只要忠贞不渝,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姜之瑶的指甲涂着艳红的蔻丹,宛如滴血,白洛屏息不敢动,生怕一个不慎就被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
“从今天起,你取代翠莲,成为首席侍女,不要让我失望!”
姜之瑶命令道。
“奴婢必定铭记夫人的恩情!”
白洛重重地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为紧咬牙关的愤怒。
姜之瑶!你的末日已经越来越近了!
“白洛姐姐,今天打扮得可真是标致啊!”
周围传来其他侍女的夸赞声。
“哪里哪里,白洛姐姐什么时候不美了呢!”
另一人附和道。
白洛晋升为首席侍女的消息,不过半天便在府邸内不胫而走。
那些丫鬟小厮,一个个嘴甜如蜜,殷勤得让人应接不暇。
无论是称赞还是讨好,白洛都一一笑纳。
因为在姜之瑶看来,那些看似没有心机的人,用起来才是最令人放心的。
章嬷嬷看到这一切,嘴角勾勒出满意的笑容,安心地安排白洛进入内室服侍。
屋内,姜之瑶慵懒地倚在柔软的塌上,独自品着香茗。
白洛机敏地走上前,为她轻柔地按摩着肩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白洛的手脚已感到阵阵酸痛,姜之瑶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对于那狐媚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狐媚子”自然指的是范曦云。
如果范曦云是姜之瑶身边的人,绝不会仅仅以跪罚了事。
白洛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她上前稳稳跪下,冷静说道:“奴婢认为,对于柳氏,应当重重奖赏。”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片刻之后,姜之瑶猛地拿起手中的茶盏,怒气冲冲地掷向白洛的肩头。
剧烈的疼痛让白洛不禁皱眉,单薄的衣物即刻被茶水浸湿一片。
“贱婢!居然敢与那狐媚子联手,羞辱我!”
姜之瑶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白洛泰然自若,双膝跪地,沉稳的声音透出不容忽视的坚决,说道:“尊敬的夫人,您入住府邸已经颇有时日,然而对于世子爷诸多侧室,却似乎未曾有过任何恩赐之举。”
他的话语缓缓展开,似是有意无意地将这一事实铺陈在空气中,令人无法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