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安排几位说书人,将陆承宣与那护卫的传闻散播出去,记住,越传神越好。”
念夏闻言,立即保证会妥善安排。
正当主仆二人商议之际,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是陆庭樾闻讯匆匆赶来,得知白洛遭遇不测,他心急如焚。
“我不是派人去找你了吗?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见到白洛安然无恙的样子,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一顿。
白洛报以温柔的微笑,轻声道:“爷,我没事。”
随即,她顽皮地眨了眨眼,“但若我真的没事,恐怕侯夫人要失望了。”
如此一来,倒是能让那些大夫显得更为高明。
陆庭樾听了白洛的话,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他隐约感到,白洛此举实则是为了他的利益考量,毕竟这场风波原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殊不知,白洛的心中自有盘算,她希望通过陆庭樾的手解决侯府的难题,因此,绝不能让两者之间生出嫌隙。
追溯往昔,陆庭樾内心不禁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
在他弟弟出生之前,母亲尚不至于如此偏心,而今,为了陆承宣,她竟然不惜将他的骨肉置于如此险恶的境地。
这世间,难道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母亲吗?
再次将目光温柔地落在白洛身上,陆庭樾的心中涌动着深深的歉疚之情,这份情感如同秋日里的细雨,绵密而凉意袭人。
毕竟,因为自己的缘故,无辜的白洛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他怎能不自责?
“明日晨光初现之时,我便会差遣能工巧匠于你的庭院之内,搭建一间小巧而精致的厨房。自此以后,你的每一餐、每一食,皆由我最信赖之人亲手烹制,以确保无虞。”
陆庭樾的话语中透着坚定与细腻,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弥补着什么。
白洛闻言,眼眸中闪烁着既惊又喜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这个提议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本欲借此时机,为自己争取些许便利,未曾想竟能得到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小厨房。
这份馈赠,无疑将成为她日后在深宅大院中,获取情报与信息的重要资本。
然而,对于范曦云,陆庭樾的态度则截然不同。
“范氏,赐其自尽。”
这句话冰冷而决绝,范曦云以往的种种行径,终于让陆庭樾忍无可忍,决定在侯府中除去这一隐患。
白洛听闻此言,声音柔和却带有一丝犹豫:“爷,仅仅惩处范氏,是否稍显偏颇?”
她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暗示,即使眼下无法直接撼动侯夫人的地位,也可借此机会削减其势力,以防后患。
陆庭樾心中自有一番考量,他不愿将事情闹得太过难堪,毕竟侯夫人是他的生母,他仍然希望给予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事,我自会私下与母亲详谈。你且安心修养,勿再多虑。”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白洛对此并未显露出丝毫意外,毕竟在陆庭樾心中,她的份量确实难以与侯夫人相提并论,这实乃人之常情。
“爷言之有理,待夫人归来,再由她教训后院众人,她们定会有所收敛。”
她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接受与理解。
“只是,许氏胆小,前几日被郭氏一吓,至今仍不敢轻易迈出房门。”
陆庭樾一听,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白洛虽表面柔弱,实则聪慧过人,自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她现在的举动,无非是给自己和他一个台阶下,让一切看似顺其自然,却又不违背初衷。
虽然一切如他所愿,陆庭樾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不快,似乎有什么被忽略或压抑的情绪,在心底暗暗涌动。
白洛敏锐地捕捉到了陆庭樾微妙的神情变化,心中虽有许多温言软语想要倾诉,却又碍于身份与场合,终究没有启唇。
片刻沉默后,她轻轻开口:“爷,奴婢想去探视范氏一番。”
未及陆庭樾询问缘由,她便已自行站起,准备前往,而陆庭樾仅是微微点头,两人间无需多余言语,那份默契与理解,已然无声传递。
恰逢这时,大夫踏入房门,陆庭樾便顺水推舟般起身离席。
一番例行检查后,白洛从袖中取出一锭沉甸甸的银两,交至大夫手中,并附耳低语数句,承诺这是助其名声在外的大好机会,大夫自然是喜出望外,连连应诺。
一旁的锦婳觉察到空气中那份微妙的变化,在大夫离开后,她轻手轻脚进入房内,试图给白洛带来几分慰藉。
然而,面对她的关切,白洛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我终究不过是府上一名侧室,又怎能与那些正牌主子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