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顺从与一丝不易捉摸的忐忑。
“另外,白洛受此惊吓,腹中的孩子也显得不太安稳。慕雪,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每日清晨便前往集福院的小佛堂,为胎儿诵经祈福,直到夜幕低垂时才能回到金玉院。”
侯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这不仅仅是一道命令,更是对家中秩序的一次重申。
陶慕雪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轻声嗫嚅:“母亲大人……并非儿媳不愿意,只是……家中琐事也需要有人料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被即将到来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
侯夫人淡然一笑,仿佛早已料到这番说辞,缓缓道:“家中日常杂务,自有管家会通知到集福院,无需你过分挂心。”
这话犹如一道无形的锁链,既束缚又保护。
陶慕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那双眼睛因惊诧而圆睁,仿佛是在无声地质问:这不是间接限制了我的自由吗?
难道夫人不仅要日日监视我,还要隔空掌控府中的一切?
侯夫人似乎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绪变化,她的语气柔和下来,询问道:“有什么疑问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温暖的春风,却又暗含不容置疑的力量。
陶慕雪咬紧了下唇,将所有的不满与无奈一并咽下,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没有……”
“那么,慕雪,我们现在就去小佛堂开始祈福吧。”
侯夫人起身,举止间透着从容与权威,引领着陶慕雪步出金玉苑,身后,似云与另外两名仆人紧跟不舍,脚步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响。
一行人的离开,引得旁边的仆人们窃窃私语,尤其是巧云,不满地嘀咕道:“小姐,这样就算了吗?对少夫人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不甘。
白洛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她耐心解释:“今日之举,并非单纯为了惩罚少夫人,更重要的是为了确保锦书的安全。”
这话如同一阵轻风,拂去了部分人心头的迷雾。
巧云一脸困惑,而锦琴则似乎读懂了这背后更深的用意。
今天这一连串的变故,无疑让所有人见识到了陶慕雪在对待锦书时的胆怯与畏惧。
只要锦书不离月赏阁半步,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短期内,陶慕雪大概也不敢再对白洛腹中的骨肉有所图谋。
加上侯夫人亲自插手家务,陶慕雪的行动无疑受到了更严格的约束。
心中稍感宽慰,白洛服下汤药后便沉沉入睡,直至夜色渐浓,万物俱寂。
为了更好地照顾白洛,侯夫人特别在金玉苑内设置了一间小厨房。
在此之前,无论是早晚用餐还是熬制汤药,白洛都需往返青山院,而午时因世子不在,往往在公共厨房随意对付。
这个小小的厨房,对于一个侍妾而言,是极为罕见的特殊待遇,它不仅代表着物质上的便利,更是身份地位的一种隐性提升。
在白洛沉睡之际,侯夫人悄悄召见了锦琴和巧云,一番细致周到的安排之后,当白洛醒来,江嬷嬷带来了两份卖身契。
“夫人已经听取了她们的意见,她们都表示愿意终身跟随小姐,忠心耿耿。因此,夫人让我将卖身契交给您,以便您能自主决定她们的去留。”
江嬷嬷的笑颜慈祥温暖,话语间满是体贴与关怀。
“嬷嬷辛苦了,请代我向夫人表达最深的感激之情。夫人的隆恩厚爱,却让锦琴和巧云承受了诸多不易。”
白洛显得有些不安,她的目光中满是对两人牺牲的不忍。
“她们心甘情愿,小姐无需太过挂念。只要小少爷能够平安降生,一切福祉自会随之而来。”
江嬷嬷的笑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嗯,我会好好守护小少爷的。”
白洛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立下了一个永恒的誓言。
江嬷嬷见状,终于放心地退了下去。
夜,愈发深邃,陆庭樾踏着月光归来,得知家中的变故,心中焦急万分,欲找陶慕雪理论一番。
然而,白洛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声音中带着恳求:“老爷,夫人已经妥善处理,若您再行争论,岂不是让夫人处境尴尬?更何况,妾身还有一事需要相托。”
“什么事?但说无妨。”
尽管内心存有疙瘩,陆庭樾还是坐了下来,紧紧握住白洛的手,语气温和地询问。
“关于少夫人安排过来的人,妾身心中日渐忧虑。锦琴、巧云一直是我所信赖的,特别是现在夫人将她们的卖身契给了我,我更是无忧。至于贺管家与小强,都是老爷所赐。”
“但春莲与秋杏来自少夫人安排,契约还在她手中。平时或许无碍,但现在我身怀六甲,实在不敢轻易使用她们,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