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看似缓慢而平静地自身边流淌而去,并不能看到水面下的暗涌波涛。几人总归还是这般在百晓楼悠然度过了半个月。这十多日以来,躺在床上的两人身体也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恢复。灵岚受伤较华以沫轻,除了运气时胸口还会偶尔隐隐作疼外,表面看来已瞧不出异常。而华以沫靠着青纹果挥发的药性,得以暂时缓解了体内受损的元气。至于具体情况如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所幸已不影响下床走动,倒也不会太过无聊。
这日,华以沫特意出了房间,找到了正在处理楼内事务的百晓生。
“华姑娘?”百晓生见到华以沫很是惊讶,打量了她一番,方道,“身体可好些了?”
华以沫点点头:“好多了。青纹果效用果然极好,多谢。”
“那便好。”百晓生挥退了身前的手下,示意华以沫落座,自己则在一旁也坐了下来,开口问道:“华姑娘此次来找我,可是有事?”
“自然。”华以沫应道,“我鬼医向来不喜欠人人情。当初同你前来,便应了你帮采儿姑娘看病。如今我伤势好了许多,怕是不日又要启程。不知采儿姑娘在何处?我好瞧上一瞧。”
百晓生闻言大喜,连忙起了身道:“这再好不过。华姑娘稍等,我这便去将采儿找来。”
言罢,匆匆转身离去。
不过盏茶时间,百晓生便携着采儿回了来。
“有劳华姑娘了。”采儿听百晓生在途中的解释,也清楚了过来的目的,因此朝华以沫感激地笑了笑,将左手手心朝上,放在了两人中间的茶案上。
华以沫点点头示意,伸手去探采儿的脉。
沉吟了片刻,华以沫方收回了手。
“华姑娘,不知我的身体怎样?”采儿也跟着将放在茶案上的手缩回来,开口询问。
华以沫抬眼望向采儿,正色道:“采儿姑娘服用噬血楼的寒夜草后体内火灼丹的余毒虽已成功清了,却也如我所担心的那般因寒夜草药性过烈,导致残留了些寒夜草的毒性,潜伏在体内。”
“这……不知如何解?”站在一旁的百晓生出口问道,脸色颇为担忧。
“这倒不难,我会开个药方,吃上一段时日就好了。不过……”华以沫淡淡道,“我需要一味主药引。这药相比寒夜草,也没这么难得到。想必你也听说过,是散灵花的花籽。”
百晓生闻言微微一怔:“铸剑世家的散灵花?”
“嗯。”华以沫点点头,“寒夜草药性太寒,余毒留在体内久了,虽无生命大碍,却会影响采儿姑娘的体质。大家皆知散灵花花瓣泡茶,有驱寒之功效。却很少有人知道其花籽入药,药性温和,更有驱散寒毒之力,正适合不过。只是这散灵花不易存活,十分喜热,寻常地方根本无法生长,所幸司马家的铸炉坊附近正巧有。此任家主司马羽待人和善,想必你去要几株,他也不会吝啬。”
百晓生闻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我与司马羽的长子司马权倒有几分交情,此事的确不难办,只是看来我得亲自跑一趟了。”
“嗯。此去路程也有几日,你可以先将楼中事务交代完再行出发罢。”华以沫说着站了起来,“待这事一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告辞了。等你的好消息。”
言罢,华以沫唇角微勾,转身上了楼。
傍晚,百晓生离开百晓楼的消息就由阿奴的口传到了华以沫的耳中。
华以沫早便猜到了百晓生定会趁早赶去铸剑山庄,为采儿取得散灵草,因此并不惊讶。只垂眸思忖了片刻,忽然抬头朝阿奴招了招手。
阿奴好奇地凑过身去。
“阿奴,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华以沫微微含笑,望着阿奴轻声道。
阿奴有种不好的预感,踟蹰道:“主人指的是?”
华以沫的视线落在窗边,淡淡开了口:“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想办法去引开灵岚,将她带到外面去。我要去她房间单独见白渊。”
阿奴闻言,脸不由得垮了下来。
任务很艰巨。然而既是主人吩咐下来的,阿奴最后还是努力克服困难了。虽然自从白渊被“囚禁”在灵岚房间后,灵岚几乎没有出过房门,一心看顾着白渊。然而半个时辰后,阿奴还是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暗度陈仓”等各种计策轮番轰炸下,成功将灵岚骗出了房门。
事实上,连阿奴也不愿相信,为何当自己用了无数借口后,抱着不可能完成的心态,最后灵岚却还是陪着自己出门了。
当华以沫走进灵岚房间时,只有白渊一人躺在床上,依旧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华以沫走近床边,背着手低头望着戴着白玉面具的白渊,唤道:“白宫主。”
白渊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当看到华以沫时,眼中神光一闪,随即缓缓开了口:“原来是鬼医。我等你很久了。”
“白宫主早便猜到我会过来了么?”华以沫扬着唇角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