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脖颈染着血,在黑暗里划出修长弧度,衬着紧抿的唇,比夜还沉的瞳孔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令人无法捉摸。
望着这样波澜不惊的苏尘儿,风茜只觉得胸口燃起的火焰几乎要将自己烧为灰烬。她紧紧咬着牙,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从齿缝间蹦出:“好,很好,苏尘儿。我倒想知道,等你看到你爱的人慢慢死去,你还能不能这样平静?”
说着,风茜将苏尘儿的头拽得愈发仰起了些,强迫她望向华以沫那里,同时出声吩咐道:“阿魅,将人给我杀了!”
魅主轻笑了声,顺从地收回了之前停在华以沫手指上的匕首,然后将刀尖缓缓压在了华以沫的心口位置。手里的匕首刀尖很快刺破了华以沫的心口衣衫,有一小滩鲜血泅出来。
一把刀,如同□了两颗心脏,有同样的疼痛在两人彼此的安静对视里弥漫开来。
一丝一缕,在刺入时盛开血花,一路迤逦,像是天际最美的晚霞。
风茜望着苏尘儿失血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然而匕首并未能完全落下。
电石火光之间,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僵持的寂静,在黑夜里遥遥地传开去。
“阮堡主,好好睁大眼睛看一看,到底我有没有骗你。”
听到话语的一瞬间,风茜唇边的笑意忽然一点一点破碎。她似是不敢置信般,猛地松开了拽着苏尘儿青丝的手直起身来,然后僵硬着缓缓转过了头,望向突然出现的人。
“咳咳……”
在苏尘儿的咳嗽声里,不远处阮君炎震惊的神色落入风茜的眼底。
华以沫见状,趁着空挡连忙一把推开了魅主,飞身往前掠去,一把从地上捞过了苏尘儿,随即往后退出一大步。
魅主望着脱离手边的华以沫,目光深邃,并没有追过去。
“华以沫……”苏尘儿望向华以沫,喃喃出了声,只觉喉头干涩,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华以沫低声道,将苏尘儿更紧地搂在怀里,心疼地望着苏尘儿脸上的红印,完全不知自己身上的斑驳血渍更加骇人。
另一边,风茜心神依旧震慑于阮君炎的突然出现,望着对方极度失望伤心下的神色,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方张了张嘴唇,一把带血的利剑却倏地架在了阮君炎的脖颈上,惊得风茜注意力这才落在阮君炎身后那抹蓝色身影上。
“别过来。”甘蓝目光沉沉地望着风茜,声音低沉喑哑,充满了厮杀之气,“否则我杀了他。”
“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风茜的眉紧紧皱起来,眼底布满冷意。
“呵,我做什么?”甘蓝不怒反笑,不甘示弱地盯着风茜,缓缓道,“你觉得我在做什么?”说着,甘蓝转头望向阮君炎,“怎么,看到你妻子是暗王傻了?你方才不还言辞凿凿地说不可能吗?你可要自己问问她,问她是如何使尽手段逼走苏尘儿,将你拢在身边?问她又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派人杀了你爹?……”
每说一句,阮君炎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住口!”风茜突然厉色打断了甘蓝的话,面色十分难看,冷然道,“你想如何?”
“不如何,只是看你装得太累罢了。顺便送你一分大礼。”说着,甘蓝手上剑一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从背后送入了阮君炎的右肩。
“噗——”阮君炎当场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身子颤得厉害,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眼神黯淡,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风茜见状神色一急,连忙上前一步,却在甘蓝的冰冷目光里停住了脚步。
“怎么,心疼么,暗王?”甘蓝挑了挑眉,目光有些疯狂,“你的心狠手辣都去哪里了?”
风茜的面色恢复了平静,沉了声音道:“你想用他威胁我,未免太过天真了些。”
“噢,不,我可没这么想。”甘蓝笑着摇摇头,“我说了,是来送给你的,怎会下手呢。”言罢,甘蓝反而迅速地抽出了剑,一把拍在阮君炎背上,将他拍得往风茜方向跌去。
风茜见状,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了阮君炎,还未开口,阮君炎已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风茜望见阮君炎这样的目光,心里陡然一沉。
果然,阮君炎缓慢却坚定地推开了风茜的手臂。
“君炎……”
“别叫我。”阮君炎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哑得不行,“阮家堡没有这样狠毒的夫人。”顿了顿,他的声音低下去,颤的更加厉害,“我更没有杀父之仇的妻子。”
风茜闻言身子一僵,半空中的手就顿在了那里。
半晌,她忽然轻声开了口,话语里听不出情绪:“你恨我?”
阮君炎的眼睛有些红,他往后退了一步,捂着伤口抬眼望着风茜,一字一顿道:“你杀了爹,你让我如何……不恨你?”顿了顿,他像是突然崩溃开来,猛地提声喝道,“你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