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怎么能不恨你?!”
风茜沉默地望着阮君炎,没有说话。
众人身后的火光冲天,整幢楼都燃烧起来,不时有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响起。虽是冬日,空气却滚烫得紧。只是有些人的心里,却寒得已经结起了冰。
阮君炎的身子颤的愈发厉害,血一直往下流,他也不管,只是红着眼死死盯着风茜,目光陌生得像是不认识这个同床共枕的女子一般。
“你想如何?”半晌,风茜终于淡淡开了口,似是恢复了平静,抬眼望着阮君炎,“报仇?”顿了顿,她突然笑起来,笑容有些绝望,“若不是你一直与苏尘儿牵扯不清,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阮君炎,这一切,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逼我。你……”
“别说了!”阮君炎突然大声喊道,下意识地便挥掌而去。
风茜手一抬,轻松地接住了阮君炎的手。她的声音嘲弄:“别傻了。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言罢,用力地将阮君炎的手甩了开。
阮君炎本就受伤,身子虚弱,往后趔趄了几步方站稳了身子。他低着头,突然苦笑了起来。他伸手,缓缓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封灵剑出鞘。寒光微晃里,风茜的脸色白了白。
阮君炎抬头,望向风茜,低低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说我傻也随便。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答应过要为爹报仇,就算……豁出去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顿了顿,他抬头定定地望着风茜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言罢,阮君炎目光一沉,整个人带着利剑已朝风茜直直而去。
不过几步之遥的路,风茜只是静静地望着阮君炎,并不出手,任由封灵剑指上了她的喉咙。
然而剑到底还是没有刺下去。
阮君炎的手颤得厉害:“为何不动手?”
“你知道么?”风茜话语淡淡,望着阮君炎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很早之前我就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我们终究像今晚这样拔剑相向的话,我会怎么做。”风茜说着,目光一点点刻画过阮君炎温润如玉的容貌,话语似有喟叹,“我知道你性子温和,就算再恨我也很难忍心杀我,就像我也不忍心看你痛苦一样。”
几乎是话落的同事,风茜凝视着阮君炎,轻轻抬了抬手。
“唔。”
阮君炎低头怔怔地望着刺穿胸口的半截封灵剑刃,比方才还要多的鲜血很快将那里的衣衫浸透。阮君炎趔趄了几步,抬眼望向面有哀戚的风茜。同时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只见一道残影掠过。风茜已稳稳地接住了阮君炎。
她低头深情地望着他,阮君炎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唇中却涌出更多的鲜血来,喉咙呜咽,到底是没有说出话来。
几乎与此同时,在旁边蓄势待发的甘蓝手中寒剑也抵上了风茜单薄的背脊。
风茜却似恍若无觉般,只是注视着阮君炎开始黯淡下去的眼睛,伸手帮他温柔地理了理额间发丝,低声道:“糊涂不好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善良性子怎么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早告诉过你江湖险恶,你看,遇上我这样的心思狠毒的人,还不是要送了性命。”风茜的声音几乎快低不可闻,“算了,反正我也累了,炎哥哥,下去了就不要再怪我,好不好……”
有鲜血在话语间顺着风茜的唇一点点落下来,滴落在阮君炎血红的袍上,混在一处。
甘蓝缓缓从风茜身体里抽出了自己的剑,低头望着剑上不断染上又滴落的血,随即缓缓抬头去望身后有些弱下去的火势,映照出眼底一腔寂寥的目光。
她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少了一个身影的温度,好似缺了一块,便再也无法圆满。
另一边,华以沫的手环着苏尘儿,让她更紧贴在自己胸口,望着不远处跪在地上,搂着阮君炎失去温度的尸体悄然垂下头去的风茜,没有说话。
不知何处响起一声悠长叹息,散在火焰的风里逐渐远去。
翌日。
天光微亮,噬血楼的喧闹却依旧在持续着。
“灵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因为你们两个没及时赶来,我和尘儿差些就交代在风茜手里了!”华以沫怒视着脸色难得有些微红的灵岚。
“我也不想的。我……”灵岚的话语有些踟蹰,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白渊。
白渊明显一副不想搅入局中的神色,抱着双手没有说话。
灵岚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心一横道:“还不是因为风茜那个女人!她……她为了拖住我和小白,竟然给我们下药!还让进来叫我们的小诺都看了去……”
“等等,你说下药?”华以沫的目光疑惑地扫过灵岚,眼底一点点恍悟,“所以,在我和尘儿九死一生的时候,你正在和白宫主欢快……”
“打住!”灵岚神色羞怒,“谁知道她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华以沫才不关心灵岚的想法,只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