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抱着安儿坐了一夜,站起来觉得浑身酸痛,想着这几个月忙着卖烧饼没休息过一天,索性今日偷懒不出摊了。
黄大夫又开了几副药,叮嘱他,“吃完了不用再来了,平时煮点红枣汤鸡汤给他补补。”
“谢谢黄大夫。”云尘由衷地佩服黄大夫,若不是他医术高超,弟弟未必能这么快苏醒。
“不用谢我,这娃遇到云老板如此心善之人,许是命不该绝,”黄大夫假装无奈,“今天我家那臭小子是吃不到葱油烧饼了。”
云尘爽朗一笑,“明天我给幸哥做两个比其他人大一倍的葱油烧饼。”
“哈哈,那我们就等着了。”黄大夫花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弟弟在清晨睁了下眼,喝了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哥哥瞪着大眼睛看着忙碌的云尘,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收留了他和弟弟,现在在为他们铺床!
云尘在原先的旧竹床上铺上一层干草,干草上又垫上一层棉褥。
“明天我去木材店买床板,你们今天先睡这,来,让弟弟躺下。”
哥哥摇头,这么干净的被子,他不想弄脏了。
云尘看出他的担忧,拿出一块干布放在墙角的木盆边上,“有毯子裹着不会弄脏被子,你拿毛巾帮他擦擦脸,厨房里有水。”
哥哥帮弟弟洗好脸后,又擦干净弟弟的手脚,才帮弟弟盖上一角被子。
“安儿,去看看鸡有没有下蛋!”云尘想给弟弟喝点蛋汤,吆喝儿子去干活。
“是,爹。”安儿最喜欢这个时刻,捡到鸡蛋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意味着自己有鸡蛋吃了。
他发现哥哥帮弟弟洗净脸后一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有点紧张,便也分给哥哥一个活:烧水。
拿着安儿的衣服对着弟弟比划了两下,云尘将袖口折进半指长。
他的针线活自然不如娘子,但和干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好歹也能收个袖口补几个丁。
云尘刚缝好半只衣袖,鼻子一动,闻到了浓烈的烟味。
厨房内一片白烟缭绕,宛若“仙境”。
安儿抱着一颗暖呼呼的沾毛鸡蛋,撅着小屁股蹲着鸡窝前,认认真真对鸡窝进行第n遍检查,完全没有发现自家的厨房出了大事!
云尘反转木桶将它砸进井里,三五下拎起满满一桶水直冲厨房。
一脸泪水的哥哥强忍着浓烟蹲守在灶口旁。
云尘捂着鼻子,拎起他的后衣领往外拉,闷声道:“快出去!”说完他迅速拿出堵在灶口的几根粗树干。
灶膛内重新恢复舒适的空间,橘色的火焰跳起了舞蹈,白烟渐渐消失......
“不能放太多,不然木头烧不起来。”云尘将水倒进水缸,将木桶递给哥哥,“烧好水,记得把水缸加满。”
哥哥耷拉着脑袋烧好一锅水走到井边,井里映出一张黑色小脸,咚一声,他用水桶将它打散!
云尘又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约摸着改小了一个尺寸。
“试试。”他把改小的衣服拿给哥哥。
半盏茶后,哥哥穿着他的旧衣服走进来,若不是裤腿被他卷了几层,裤子直接扫地......
“脱下来,我再改小些。”云尘向他挥了挥手,心里纳闷他刚才明明对着他的背影量了半天,怎么差这么多!
哥哥摇头,双手紧紧拽着衣角。
云尘故意板着脸生气道:“那你先去厨房旁边的小隔间洗个澡。”
刚才云尘让他烧热水就是想他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有个新的开始。
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面熟了。
“来,吃早饭。”云尘端着四个海碗走进西屋。
厨房阴冷潮湿,他便在无人住的西屋放了张八仙桌做食间。
每碗都盛着满满的面条,一个鸡蛋虽然变成了细小的蛋花,依旧散着诱人的香味。
他第一次看清了哥哥的长相,双眼狭长,鼻梁笔直,除了皮肤偏黑这一点,完全是个帅气小哥哥。
云尘将筷子放到哥哥面前,“吃吧,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我有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
弟弟悄悄睁开眼,他也饿了。他清楚的记得这个男人,常常送烧饼和衣服给他和哥哥。
“醒了,”云尘向他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容,“也有你的份,”他指了指其中一碗面,“让哥哥喂你吃。”
弟弟盯着云尘看了好一会儿,阳光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光芒,一时间,他觉得看到了记忆中的大哥,轻声嗯了一声。
面条刚伸到嘴边,他吸溜一声快速吞下。
“不能吃太快,小心噎着,慢慢吃,”云尘知道弟弟生怕吃了这顿没下顿,安慰他,“别担心,我煮了一锅,够你吃的。”
哥哥的眼睛湿润了,用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