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一把眼泪,他不敢用袖子去擦,生怕弄脏了云尘的衣服。
弟弟没忍住,眼泪刷刷往下流。
“别哭,以后跟着云叔我过,不挨饿。”云尘用手巾轻轻擦去他的泪水。
“嗯,跟着爹爹有肉吃。”安儿小脑袋一歪,口出狂言。
两兄弟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步点头。
云尘挨个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小脑袋瓜,愉快地接过彩虹大旗,“说得好!”
吃饱喝足,云尘抱着弟弟坐到院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你叫什么名字啊?”
弟弟和哥哥一样只会摇头不会说话。
云尘心里酸泪直冒,两个哑巴是怎么活下来的。
哥哥从墙角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容溪”二字,又指了指弟弟,写下“容羽”。
“那我以后叫你们小溪和小羽。”云尘没想到他识字,想到以后省了一笔启蒙学费暗暗开心。
容溪嘴角微微上扬,重重地点了下头,弟弟有样学样。
“小羽今年几岁?”
哥哥伸出五根手指。
云尘看着比安儿矮小的小羽,心里的酸泪又多了两滴,和他原先的猜测一样,孩子头发枯黄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比同龄孩子瘦弱。
“安儿,以后叫溪哥哥和羽哥哥。”
安儿奶声奶气地叫着两位哥哥。
容溪和容羽的眼里全是小星星,涨红着小脸咧着嘴巴傻笑。
“你呢,几岁了?”云尘看着容溪问。
“十一。”容溪在地上写道。
比云尘猜测的岁数多了三岁,他的酸泪飘啊飘......
慢慢地,只要云尘在的地方,肯定有哥哥。
缸里的水总是满的,院子里鸡屎也被他铲得干干净净。
安儿终于不用担心自己踩到鸡屎弄脏鞋底,开心地在院子跑圈。
孩子终究是孩子,爱玩的天性是藏不住的。
弟弟初来乍到的前两日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妄动,毛茸茸的枯黄小脑袋跟着忙前忙后的安儿转东转西。
有了小哥哥的捧场,安儿挺直了小腰杆,雄赳赳气昂昂地扑向一只落单的小鸡仔。
第三日,太阳刚走过树梢,弟弟便扒拉着小短腿爬下椅子,跟在安儿后面巡视自己的新家。
孩子活泼好动是好事也是坏事,比如家里的鸡团在窝里不敢出来,刚长的小苗被不知名的小脚丫子踩了几下......
云尘如丧爱妻般木着脸望着天空,数到第二十八或是第三十只麻雀的时候,终于找出了一个“恶毒”的法子。
他喊住扫地的容溪,“小溪,你写两个简单的字,让弟弟们跟着学。”
容溪微愣,随即弯腰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日和月。
“安儿,小羽,来看看哥哥写的什么,”他蹲下身子,点了两下,“这是日,这是月。”
“日是天上的太阳,月是晚上的月亮。”
“今天你们俩要把这两个字学会,学不会的小孩没饭吃。”
安儿一听急了,日、月地大声读起来。
“小羽,试试。”云尘向小羽投去鼓励的目光,未发现容溪刚刚还舒展的眉头已经紧紧地靠到一起。
小羽急速地看了哥哥一眼,开口跟着安儿读,微弱无声犹如呵了两口气。
云尘暗中检查过小羽的嗓子,知道他的嗓子并未受损,不是不能说话而是长期不说话引发了不会说话的假症,他温和地看着小羽,“小羽慢慢来,你只是声音小,多练练,就能和安儿一样了。”
听了他的话,小羽的紧张消失了,他很喜欢这个做好吃烧饼的云叔,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安儿领头,小羽默默跟在他后面重复日月两个读音。
不过,因为小羽太过努力,云尘的“好日子”仅仅维持了半个月......
听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童声,他很想念曾今的月下安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前云尘的后面只有安儿一个小尾巴,现在变成了三个。
每天清晨,一大三小准时地来到集市卖烧饼。
云尘卖烧饼,容溪收钱找零,两个小的手牵着手在车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