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趁着周围的嘈杂声,云溪轻声对傅云修说了句谢谢,傅云修眉头一挑,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云溪认真的眸子,不带半点含糊,忍不住笑了笑,也轻声说:“让夫人受委屈了。”
头一次听着这话竟还会感到窝心,云溪呡嘴,淡然摇了摇头,委屈说不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林月如公主。
百姓围成一圈,将傅云修和林月如圈在中间,云溪被他们挤着挤着便被挤出了人圈外面,傅云修想要伸手牵住云溪站立不稳的身子,可因顾忌两人之间的身份,只能无奈地看着她被人群挤了出去,几眼光景,便不见了人影儿。
走在大街上,云溪有些心不在焉,踢着路边上的小石子,如若不是采香在身后提醒她,恐怕她就要过云府而不入了。
“小姐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找个大夫来瞧瞧?”采香担忧地问道,她也看见傅云修了,还依稀记得是元宵灯会上站在主子身旁的男人,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事?
“不……不用,只是分神想事情去了。”云溪只觉得面上一烫,低下头匆匆进了府门。她究竟是怎么了?
袭玉和采香相视一看,皆是耸耸肩表示无奈。
平日里难得见着王爷,公主什么的,百姓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傅云修一向厌烦这些场面,想着游舟结束后便去一趟云府,好久没有看见越哥儿,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林月如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和傅云修相处的机会,借口刚才把脚给崴了,非要傅云修给抱回去,大庭广众之下,傅云修只得硬着头皮将她抱回了公主府,可是一回了公主府,林月如又是想了些新的借口,不是嫌弃下人上药的手没
轻没重,执意要傅云修给她上药,就是受了伤想要个人陪着说会儿话,抱着傅云修怎么也不肯让他离去。
换了别个,傅云修早就一掌下去了,奈何他与林月如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小时候感情也还不错,对林月如的要求也尽量去满足,不知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她令人有些烦躁了。
“云修哥哥,人家的脚好痛啊,你都不替人家揉揉。”林月如将脚伸过去,直到伸得有些酸麻,也不见人替她揉,扁扁嘴巴有些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沉了几口气终于是忍不住了,傅云修霍然起身,丢下一句:“有丫鬟伺候着,你就好生歇着,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哎?云修哥哥?云修哥哥!”每次都是有事,有事!这个借口她都要听腻了!林月如拉下脸,冷声唤来一名宫女:“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替本宫按按脚!”
“小姐,你看小少爷多活泼啊。”采香指着床上不停翻滚的越哥儿,咯咯笑着。这是每晚越哥儿的“功课”,只要放到床上去,他总能有花不完的力气,云溪拿他没法子,也就随他去了。
“说白了就是皮!”云溪捉住越哥儿,惩罚似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心头一阵怅然,等到今年春过,越哥儿便会开口叫娘亲了。
“小少爷长的多俊呀,奴婢觉得姑爷的模样定是举世无双。”不知怎么?又说道了孩子的爹身上,云溪嗔了采香一眼,没好气的说:“就你嘴碎。”
“奴婢冤枉啊……奴婢哪里嘴碎了,只是很好奇小少爷的爹爹是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嘛。”采香挠挠头。
云溪笑而不语。
哄睡着越哥儿睡着后,采香熄好灯回了西院,云溪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的黑
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水……不知道现在的她和世子感情是否还是依旧美满和谐?她有些后悔了,后悔姐妹就此别过,她却还要为了护她周全狠心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淡,云水定是很讨厌她吧。对不起啊,云水。
困意渐渐而来,云溪的眼皮有些疲倦了,周公的身影已是近在咫尺,可偏偏就在此刻,屋内的房顶上“砰”地掉落下一个不明物体,伴随着“嘶”的一声,将云溪从迷糊中瞬间惊醒。
“是谁?”她蓦然起身,死死盯住黑暗处晃动着的黑影,右手悄悄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上,越哥儿在她身边睡得很熟,并未影响到他,为了孩子,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别出声,姐姐,是我。”熟悉的声音传进云溪的耳朵里,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欣喜,扔了握在手里的匕首,披件外衣下了床,朝着黑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当日走的匆忙也未曾跟你说一声,心里还觉得担心不已,现在看到你,我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当日,是姐夫故意瞒着我……所以我连你们走了也不知道,好在追了这么久也将姐姐找到了。”
半年不见清远,即使在黑暗中,也依旧能看见他的轮廓,褪去了青涩,有了一丝大男人的味道,想必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云溪一直以为清远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没有跟上来,没想到是傅云修,他根本就没想过让清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