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辛苦了,听说您今天凌晨四点才下班赶来北市。” 负责接待的女生语速很快,脚步一点不停,胸前的工作牌飞扬,白歆芮跟着她,少眠导致的碎步轻飘飘地,只能尽力赶上。 她们在后台的幕布之间穿梭,灯光昏暗。擦肩而过的有场控灯光保安音效各个工种,白歆芮一一同他们点头致意。但她实在打不起精神看清他们的脸,只觉得一道道飕飕闪过的虚影。 “实在是来不及了。导演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和您的团队商量。” 女孩子抱歉地,伸手把她引入休息室。 艺人统筹导演已经候在里面了。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和白歆芮差不多高。她谦恭地略略倾身,同他握手。 “白老师,咱们抓紧时间。不瞒您说,我们今天的盛典啊,还有一件事没有敲定。所有奖项颁完之后,会有一个集体谢幕。我们这次邀请了知名的制作人,重新改编了经典歌曲《时代》,但是领唱的歌手还没有定下来……” 白歆芮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停顿。 陈泮先一步明确拒绝: “实在不好意思,当初敲档期的时候,我们就说了,最晚留到夜里十点,我们就必须领完奖从会场离开,去赶下一个通告了。而且此次来是为了宣传我们的新专辑,不适合翻唱其他人的歌。” 白歆芮看向导演,稍稍扁嘴,摇头,表示: 我爱莫能助。 导演的语气极尽柔和,但隐隐透露着居高临下的优越: “我们逐浪奖办了有三十年了,一直是华语乐坛流行音乐的最高荣誉。白老师往年来,拿的是飞跃奖或者新人奖,也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今年您的成绩有目共睹,我们是真心希望您能够拿下最佳专辑和最佳歌手的双重荣誉。” 白歆芮惊讶于他语气里直白的胁迫,困倦被赶走了大半,睁圆眼望进他空洞洞的眼睛。 —— 送走导演,刚关上休息室的门,陈泮把手里的本子一甩,破口大骂: “郑雍这个臭不要脸的。当初邀请咱们的时候左一个承诺奖项右一个协调档期,临了临了,在这等着咱们呢。” 节目单估计都已经印好了,就等着白歆芮踩点到场,打她个措手不及。 临时练会一首老歌,倒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的两个节目分散在开头和结尾,没有大块时间可以休息。她体力极端不支,真要等到整场晚会结束,估计得晕过去。 她倒在沙发上,声音很虚弱: “买点饭来吧。” 熬夜赶场,她现在又冷又饿。 陈泮给她盖毯子煮开水,寸步不离,用微信指挥还在路上的糖糖。 因为北市地段寸土寸金,要找一个远离居民区的大片地块非常不容易,所以依照惯例,逐浪奖的选址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场馆。 附近根本没有吃的卖。 难道要找粉丝的应援车? 糖糖捏着手机,视线在路边的私家车上徘徊。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 直升机停在最近的大楼楼顶。 写字楼属于一家上市公司,旗下有连锁酒店二百余家,分布在北方的几个省会城市。听闻珺晟的直升机要借用他们的停机坪,公司董事长匆匆从另外的城市赶来。 石韵潇还没下机,他先把名片双手呈给宋知。他态度很恭敬。毕竟卖珺晟人情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明辉旗下所有星级酒店都欢迎石董下榻。” 宋知看过烫金字体的名片,问他: “离这里最近的一家,有几个总统套?” “湖墅区偏僻,不常用到总统套,两栋楼一边一个。” 宋知意味深长地卷起名片边沿,自说自话一般: “两个还是有点多啊。” —— 盛典后台。 糖糖只弄到两包饼干。从崔思袅那里弄来的。 她垂头耷脑地守在白歆芮旁边,愧疚地搓手指,被她握住: “没事,有这些就够啦。” 舞台导演cue流程,白歆芮十分钟之后上场。 从后台到舞台,有一段黢黑的过道。陈泮为白歆芮打手电,糖糖的手搀着她,她脚步还是不稳,撞上一个人。 道歉的话就在嘴边,但他却直接拥住她飘飘欲倒的身体。 糖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