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是皇后安排在御膳房的,现在皇后要监事后宫里的所有事,包括每个娘娘一天都吃了什么。
谨慎到一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一张纸条也别想带出去。
他见回头这人是顺公公,那不屑的眼神一时将他震慑在当场。要是在从前,谁敢得罪皇宫总管福公公的爱徒。
所以柏景行不屑的回眸,愣是叫蔡公公没敢发威。
然而柏景行哪是不屑啊,他紧张的手心全是汗,下意识回头看是谁叫他,要不是天黑,蔡公公绝对能看清,那眼神当中明明全是惊慌。
唐萦歌一看就知道义兄这是紧张地不知怎么回话了,连忙跪下。
“长公主吩咐要喝燕窝粥,因为时辰太晚了,随乱行走怕被禁军抓住,只好劳烦顺公公带路。”
唐萦歌完全是见机撒谎,总不能让义兄就这么一直愣着下去吧,会被怀疑的。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
蔡公公听了陪着笑,压根没理会唐萦歌,对顺公公谄媚道:“原来是长公主要吃食啊。杂家看一眼,没有问题,公公您还是快些回去,莫让公主久等。”
柏景行觉得自己嗓子难受,想学顺公公那种尖细
的公鸭嗓子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他只好点头,让他查。
蔡公公心里暗骂,有什么了不起的,到现在还拿着乾清宫太监的身份,也不看看皇帝还能不能醒来。
等这天下易主了,皇后就成了皇太后,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傲。
蔡公公挑剔地打开盅碗,一股香气飘出,他拿勺舀了一下尝了尝,啪嗒,那勺子就丢到了托盘上。
“这明明是鸡汤,你这个宫女敢胆撒谎。”
一群巡查禁军路过,向这边喊了一声,“蔡公公,可有什么麻烦?”
柏景行见禁军停下了,还有人要上前盘查,脸上的汗都要落下了,他他他,感觉要装不下去了。
唐萦歌也是一阵后悔,自己看看碗里是啥再拿啊,只能睁着眼睛,跪在地上继续说谎。
那份从容自然的态度,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
“今日御厨房没有炖好的燕窝了,奴婢怕公主等得及了影响休息,这才端了鸡汤,燕窝命人炖着呢!”
唐萦歌回话时,托盘一直高高举着,头垂得低低的。恭恭敬敬,谨小慎微,像极了小心办事的小宫女。
蔡公公听了,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待
他们走远了,御林军也寻查到了远处,柏景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好悬,没想到这样这么容易过关了。”
唐萦歌加快脚步,看了一眼乾清宫门口守着的侍卫,“哥,你别高兴太早,到了那门口,你总是要说话的。”
柏景行点头,有了刚刚的心惊,再让他假扮公公也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
到了门口,守卫将二人拦住。
“不许进。”
柏景行咳了一声,终究捏着嗓子瞪着眼喊了出来,“大胆,杂家是伺候皇上的人,你们不让进,是连乾清宫都被要封禁吗?”
二人对视一眼,胖一些的诧异地看了一眼顺公公,“公公一个时辰前不是才进去,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柏景行和唐萦歌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慌乱。
这就说明,柏景行进去后会有两个顺公公……
唐萦歌向他使眼色,无论无何,眼下也要先进去再说。
“杂家半个时辰前就去了御书房,我这么个活生生人站在这里,难道还有假吗?”说着,想到顺公公喜欢拿拂尘打人,打人时,还会翘起兰花指。
于是他将手中拂尘往那侍卫脸上一甩,兰花指翘得老高
,重重哼出的尾音真和顺公公如出一辙。
唐萦歌暗搓搓的竖起个大拇指,义兄果然是天才,学什么像什么。
那侍卫也含糊了,挠挠头看向对面那人。
唐萦歌听到殿内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如果开门的是顺公公,那一切都完了,他和义兄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直接被杀都没处喊冤。
唐萦歌急得不行,到了殿门口,她也不敢随便乱说话,不停地给柏景行示意眼色。
柏景行向着两人又瞪了一眼,一边推开宫门一边愤愤道,“皇上还在呢,就这么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等皇上好了,杂家定要好好告你们一状。”
宫门被推开,侍卫终究没有拦着,二人钻进去后,唐萦歌重重呼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对上顺公公那双惊惧瞪大的眼睛。
柏景行连想的时间都没用,抬手将人打晕了。看了一眼门侧粗壮的柱子,将人拽了过去。
唐萦歌重重呼了口气,端着托盘向内走,一边走一边庆幸。
“太悬了。”
殿内有声音传出,“什么太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