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她的愿望?
“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咱们家二丫头性子可不像外表那般柔弱,可不是任人摆布的主。”
“成不成的,先让五婶自己去探探路。若是沐舒窈答应了,凭木长乐那股子倔强的性子,将来有的是让他头痛的时候;若他不答应,也让五婶难受一阵子。”沐容汐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若不得安宁,沐舒窈也别想安安稳稳地准备婚礼!
二夫人欲言又止,看着女儿脸上难得一见的轻松神情,终是把即将出口的担忧咽了下去。
“好吧,待钦天监的吉日一定,五太太怕是也按捺不住要上门来。到时候,我就稍微给她透露一点口风,不怕她不上钩。”
安慰完女儿,二夫人便离开了装饰华丽的锦绣轩。
婚期定在了春意盎然的四月初十,掐指一算,仅剩不到三个月的光景。
两份嫁妆,公共的部分皆已准备妥当,为的是让外界看不出任何偏爱的痕迹。
至于沐舒窈那边,二夫人决定放手不管——那丫头既然能借俊王之力讨回父母的遗产,那就让她自己去操心如何安排吧。
若真有能耐,就看她能否把这份家业妥善地带上。
筹备嫁妆,本就是一门大学问,二夫人倒要瞧瞧,没有旁人的帮助,尚未出阁的沐舒窈是否能理解其中的微妙与门道。
唯一让二夫人感到忧心的,便是为沐容汐置办嫁妆。
虽然自沐容汐年幼起,她就开始为女儿积累嫁妆,但谁又能想到,女儿会有如此大的出息,能迈进皇家的大门呢?
尽管目前嫁妆已基本备齐,二夫人仍觉得不够丰盛,生怕女儿嫁过去后会遭人笑话。
正当她思量着这上百抬的嫁妆还缺少什么时,一个服侍沐容泽的丫鬟匆忙走了进来。
这丫鬟是自沐容泽从刑部大牢归来后被指派的。
以前那些服侍的丫鬟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争风吃醋,便是惹是生非,让二夫人担心她们带坏了儿子,故而清理了一番,转而提拔了几个面貌平平却性格敦厚老实的丫头。
“夫人。”
名叫琴音的丫鬟见了二夫人,欲言又止。
“有何事?”
二夫人询问。
琴音环视一周,确定无人窥视后,凑近二夫人耳边,悄声细语说了几句。
二夫人闻言,一脸惊诧,“当真?”
“奴婢亲眼所见,正是之前伺候大爷的软玉。”
“这丫头片子!”
二夫人咬牙切齿,“速去叫林山家的来!”
林山家的是侯府里的管事婆子。琴音连忙照办。
林山家的一到,二夫人又密令她带几个亲信婆子,急匆匆地向望星居赶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是沐容泽支开了众人。
二夫人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踏上石阶,直至窗下,停下脚步。
室内传来的声音虽细弱,却带了几分女子特有的温婉,隐约可辨。
她凝神细听,那不正是曾经侍奉过沐容泽的软玉之音?
软玉的低声哭泣清晰可闻。
“原以为,与大爷情深似海,即便是死,也不愿委身污秽之地!乘买我之人疏忽,我投身河中,所幸命不该绝,得以苟活再见您一面!”
“莫哭了,你的眼泪快要把我的心揉碎了。”
那熟悉的声音,正是沐容泽无疑。
“我竟不知母亲心肠竟如此狠毒!明知你怀了我的骨肉,依旧不肯放过你!”
二夫人闻此言,心中犹如被尖刀划过,儿子口中“狠毒”二字如雷轰顶,让她浑身颤抖。
她未曾想,自己为一双儿女筹划半生,最终只换来儿子口中如此评价,心痛如绞。
一阵眩晕袭来,身体晃动,险些跌倒,多亏林山家的及时相扶。
“夫人!”
林山家的压低嗓音,关切道,“要不要扶您回房休息?”
林山家的也听到了“狠毒”二字,心如鼓擂,生怕此事波及自身。
二夫人抬手制止,示意林山家的不必多言。
她再度倾耳细听,室内二人并未察觉外有听众,继续低语,约莫一盏茶的工夫。
随后,传出的话语让人面红耳赤,难以启齿。
怒火烧灼二夫人的心胸,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她仰头望向正午高悬的烈日,一脚踹开紧闭的门。
“奸猾之人!”
望星居内顿时喧嚣四起,一片混乱。
……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揽翠楼里,沐念云气喘吁吁地闯入,正逢沐舒窈用冬青新购的药材为萧宴精心调配药丸。
“二姐!”
沐念云喘着粗气,“……望星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