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她的话语像冰锥般刺耳。
二夫人眉头紧锁,心跳如雷鸣,她怎能不懂女儿的心思?
但是……
“毕竟,她是你的亲表妹啊。”
尽管二夫人手上沾满了权力斗争的血债,可当事情涉及到自己家族内部,她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犹豫。
沐容汐冷笑道:“娘,您多虑了。司沅沅威胁您之时,可曾有过半分亲情的考量?再说,这些年舅舅借着咱们侯府的威望,暗地里做了多少不光彩的事?又从您这里得了多少好处?”
二夫人闻言,脸色变得颇为难看。
虽然沐容汐说的是实情,但这些直白的话让她感到既尴尬又羞愧。
“容汐……这些话不宜在此处说。”
沐容汐面容平静无波,“此刻没有外人,我才与娘说这些。娘心中对舅舅是什么人,自然再清楚不过。说与不说,他本质如此。我话已至此,我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
她站起身,轻轻整理着身上那件晴雪色绣着银丝梅花的衣裳,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人心是永远无法满足的深渊。他们父女今天敢威胁我们,让哥哥娶她入门。谁能保证,明日不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娘,隐患必须彻底清除。”
“我需要时间考虑。”
二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喃喃低语。
沐容汐低垂眼帘,“娘,若您不忍心,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正当她欲迈步离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娘,我去与父亲商议。在我大婚前,侯府不能有任何负面消息传出。”
二夫人瘫坐在椅中,心中交织着懊悔与愤恨。
不久,她猛地站起,高声呼喊:“来人!”
一小丫鬟匆匆入内。
“去,请张小娘过来!”
但话音刚落,二夫人似乎又改变了主意,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不用了。”
小丫鬟满头雾水地退出门外,留下一片寂静的空气在房间中回荡。
另一边,沐舒窈整日沉浸在无力感中,直至夜幕降临,从沐念云那里得知司沅沅即将成为沐容泽妻子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至让沐容泽的心腹侍女婳云惊慌失措至昏迷,险些酿成更大的悲剧。
“那位司家的表小姐,未来恐怕会面临一番风雨。”
夏竹细心地梳理着沐舒窈的发丝,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同情。
沐舒窈轻叹一声,“是福是祸,皆是命定。”
若非对侯府权势的贪恋,司沅沅又怎能如此轻易地踏入这扇充满荆棘的大门呢。
沐舒窈心头涌上一阵难以置信的震撼,二夫人这次竟然摒弃了惯用的利益诱惑手段,没有去试图诱惑他人。
这番不同寻常的举动让他不禁暗自揣摩,二夫人究竟有何深意。
尽管如此,司沅沅还是如约而至,决定按照二夫人的指示行事,设法吸引沐子羡步入那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
“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最终结出的是何等苦涩的果实,也只能由她独自承受。”
沐舒窈心中默默想道,语气中不无几分无奈与淡漠。
“话虽如此,但世事纷扰,皆因人心难测。”
夏竹在一旁轻声附和,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感慨,“若世人皆能安守本分,不被非分之想蒙蔽,世间或许就能少许多纷争与纠葛。”
对于二房那一系列复杂繁琐的家事,沐舒窈并未太过萦怀于心。
她静下心来,轻轻掐指数算着时日,随即吩咐身边的侍女冬青,让她抽空回一趟蝴蝶谷,一是探看师傅是否已经归来,二是搜集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贵草药。
她的心中异常明晰,前一世的大婚之年,北方突如其来的洪水如猛兽般肆虐,随之而来的瘟疫更是一度横扫大地。
为此,她必须及早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万一。
每当回忆起那场几乎将人吞噬的瘟疫,沐舒窈的内心仍会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战栗。
那一年夏季,天空仿佛破了个窟窿,雨水连绵不绝,以至于连饱经风霜的老农们都摇头叹息,感叹自己这把老骨头活了大半生,也未曾见过如此连绵不绝的雨势。
时至七月,北方多处地区因连续暴雨而变成一片汪洋泽国,就连繁华的京城也无法幸免于难,陷入了水患的困扰。
洪水肆虐之后,一场前所未有的疫情如同梦魇般迅速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北方大地。
彼时,为了帮助二皇子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沐舒窈献上计策,建议他主动请缨,领旨前往灾区进行救援工作。
虽然皇帝对二皇子并不十分看重,毕竟血浓于水,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权衡,在确认二皇子救民心切,决心坚定之后,皇帝终是下达了命令,命其以钦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