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看出这情况不对劲,赶紧就领着赏钱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顾言玲主仆二人。
顾言玲几乎是要靠翠枝搀扶着才能站稳,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儿一般,眼眶开始渐渐变红:“翠枝,你听见了吗?封公子居然要陪着娇娇一起去暮然山庄,什么嫌京城里太吵了,想要出去清净,这理由找的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他分明就是喜欢上了娇娇,连命都不顾,要随她一起出京。”
想到自己可能要失去那个她一见倾心的男人,顾言玲就用力的抓着翠枝的手,眼眶里的眼泪摇摇欲坠:“娇娇除了漂亮些还有什么好?为什么他就铁了心的喜欢她?当日从雪海盛宴回来的时候,他亲自去接,眼下她都得上那种病了,他还是要守在她的身边,难道对他来讲,除了娇娇,别的女子都无法入她的眼吗?”
翠枝看着落泪不止的姑娘,也跟着心疼,但发生这样的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安抚:“姑娘,你当初设计三姑娘的时候,就是想要知道封公子的心意,眼下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放手吧;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情意,我们何必要凑上去讨个没趣?再说以你的身份,想要找个自己喜欢的男子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回头你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跟姨娘好好说说,姨娘会为你做主的。”
“她能为我做什么主?这些年来,我因为她受到的牵累难道还不够多吗?”
顾言玲终于爆发了,含泪的眼睛里带着不甘与伤心,脚下步子乱晃,整个人看上去几乎摇摇欲坠,“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被顾言雯欺负,现在好不容易将顾言雯送走了,又来了一个顾言熙抢夺
我心爱的人,为什么我在这个家永远都是那个被欺负的,为什么同样是姑娘,我却要等着别人不要的,永远都只能捡剩下的;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我是这个府里唯一的庶出姑娘,如果我的亲娘是林氏,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甚至当她江氏的女儿,都会比现在幸福。”
翠枝被姑娘的话说的心惊肉跳,忙捂着她的嘴巴,焦急的阻止:“姑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如果被人听了去,传到姨娘的耳中,她一定会伤心的。”
“她有什么好伤心?不!她真的会伤心吗?如果她有心的话,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顾言雯欺负这么多年吗?如果她真的将我看做是她的女儿,她会不断地告诉我,要我忍耐、要我伏低做小吗?”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受到的苦,顾言玲就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任由眼眶里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里全部都是苦涩,口中尽是怨言:“娇娇小的时候被人欺负,受了点儿伤,大夫人就能为了娇娇大闹一场,在这个府里,谁不将娇娇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心上疼爱着;同样是当娘的,人家的娘就能将自己的孩子保护的妥妥帖帖,而我的娘呢?除了成天念叨一些春恨秋悲的酸诗,她还会做什么?就连同样做姨娘的,阮姨娘都比她硬气;你告诉我翠枝,面对这样的娘亲,我敢依靠吗?我的终生幸福,她能为我争取到吗?”
翠枝知道湘姨娘是个和软的性格,就算现在替二老爷管理打点恒光院,有的时候也因为脾气太好,而被下面的人稍稍使点绊子。
但这些,都是翠枝能够预料到的,真正让她吃惊的是原来在二姑娘的心里已经藏下了这么多的怨愤,甚至连湘
姨娘都一起埋怨上了。
看来这些年,二姑娘将自己的心思真的藏的很深,今日如果不是封公子的事刺激了她,恐怕她是不会将藏了这么多年的话全部都倒出来。
看着眉眼间隐隐带着些许刻薄之色的二姑娘,翠枝只能在心里发出阵阵叹息,不是她多说什么,而是她真的觉得眼下的二姑娘有些钻牛角尖了;其实这件事三姑娘着实无辜,眼下不仅被害的得了痘疫,还要被送出京城,这大过年的,不能跟自己的亲人团聚吃一顿热腾腾的团圆饭,却要因为病症被送走,想必三姑娘的心里也是苦涩不已。
只是眼下,二姑娘只看到自己心里的苦,却是根本不顾他人。
顾言玲在发泄般的说了这一通话后,就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痕擦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门口方向,脸上露出偏执的表情,咬着嘴唇,道:“事情还没有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不能就这样妥协,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翠枝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忙扶住顾言玲,眼中尽是惊骇:“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你对三姑娘做的那件事也是多亏三姑娘信任姑娘你,她这才没有怀疑你;眼下她病重着,将来的生死未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真的不能再多做什么,免得露出马脚,让人察觉啊。”
顾言玲恨恨道:“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只能继续走下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说到这里,顾言玲就看向翠枝,将她脸上的害怕惊慌尽收眼底,“翠枝,我知道我现在做这些是坏良心的,但是我太喜欢他了,如果得不到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拿来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