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孩子犯的错误越大,越是证明她的罪无可恕。
想到顾府上下所有人对顾言熙的疼爱,若是被大房和老太爷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对顾言熙做了这么多坏事,她的孩子还能活吗?
一瞬间,湘姨娘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可是,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能倒,因为,如果连她都倒了,还有谁会保护她的孩子?
湘姨娘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几乎跪行到顾言熙的脚边,紧紧地抓住她的裙摆,苦苦的恳求着:“三姑娘,妾身知道这些话妾身不该说出来,可是妾身也是一个母亲啊,为人父母,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呢?妾身知道玲儿做了错事,知道犯下大错的她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是死不足惜,可是妾身、妾身无法做到对她视而不见;妾身在这里求求三姑娘,求您给玲儿一条生路,万万不能将她害你的事告诉老太爷与大老爷,不然玲儿,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看着用力的抓着自己裙摆的湘姨娘,顾言熙的心狠狠地纠痛起来,她当然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情,当然知道深爱孩子的父母就算是自己送命,也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子女。
可是,在顾言玲如此伤害了她之后,要她释怀、让她原谅,她真的无法轻易做到,她无法忘记顾言玲掐着她的头将她用力往水里按时自己的痛苦,无法忘记四面八方涌来的热水将她团团包裹,从她的鼻腔和耳朵眼里往自己身体里钻时,她的恐惧与身体的撕痛。
她顾言熙不是圣人,真的能够做到以仇报怨,何况,更重要的是顾言玲到现在依旧死性不改,她清楚地记得她在最后一次见顾言玲的时候,她用那样阴冷的声音对她说,
她后悔没有将毒药喂进她的口中。
那时她的眼神,是真的渴望着她去死的,那种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甚至是在怒视着自己的仇敌。
如今湘姨娘这样恳求她,无疑是在要她左右为难;她的感性在撕扯着她的理智,让她想要答应下湘姨娘的请求,但是她的理智却是在清楚地告诉她,如果她答应了湘姨娘的请求,将来她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因为顾言玲比顾言雯还要难缠疯狂,她已经不是性格执拗这么简单,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多少理智和思考的疯子,紧咬着自己视为仇敌的人,哪怕是临到死前的那一刻,也要死咬着不松口。
这样的顾言玲,让她不仅觉得陌生,更觉得像是草丛中蛰伏的毒蛇,每每想起都会毛骨悚然。
珞梅和小葵一直都在听着湘姨娘的恳求,看着姑娘脸上的挣扎与纠结;小葵第一个跳出来不愿意了,只见这小丫头刚撸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却被珞梅拦下来。
本以为是珞梅阻止自己不让自己为姑娘撑腰,没想到珞梅却给自己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就看见珞梅一改往日的持重,走过来将姑娘的裙摆从湘姨娘的手中救出来。
然后拉上湘姨娘的手,就将苦苦哀求的湘姨娘推开,开口道:“湘姨娘,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家姑娘受了什么样的苦?”
面对着突然开口说话的珞梅,别说是湘姨娘愣住,就连顾言熙也是诧异的看向珞梅,往日里这种角色可是一直都是由小葵来做的,没想到有一天珞梅也会忍不住跳了出来。
看着呆呆的瞅着自己的湘姨娘,珞梅毫不客气道:“我家姑娘自从染上痘疫之后,就日日高烧不止,在痘疹出来
的那几天,姑娘甚至因为高烧而陷入昏厥,你知道在昏厥时我家姑娘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她因为无法进食,整个人瘦的连手踝上的骨节都凸出来了,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真正让人崩溃的是当全身的痘子发出来时,姑娘连镜子都不敢照,因为那个时候的姑娘,满脸满身都是痘子,她要忍着痛痒不敢去抓,忍着变丑的自己心情低落到整天整天的不说话;湘姨娘,我家姑娘可是顾府千娇百宠长大的嫡姑娘,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可是你呢?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心只想着为自己的孩子求情,原来二姑娘的自私不是遗传自别人,而是来自于湘姨娘你啊。”
珞梅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讽刺,继续道:“痘疫,可是能要人性命的传染病,如果不是我家姑娘福星高照,若不是有文大夫衣不解带的为姑娘诊治,这个时候我家姑娘就被你口中的女儿给害死了。这些,我们都暂且不提,湘姨娘,我们就提最近发生的这件事。”
“你是没有看见我家姑娘差点溺水而亡的那一幕,当时我家姑娘都已经没有鼻息了,如果不是救援及时,二姑娘的阴谋就会得逞;但,这些都不是最可笑的,真正要人讽刺的是在二姑娘差点溺死我家姑娘后,她居然还装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在我们面前哭哭啼啼,湘姨娘,我家夫人常常说,你将二姑娘的性格拘束的过于胆小,可是现在看来,夫人的那番话真是说错了,因为二姑娘的胆子可是一点都不小,她不仅敢用阴谋诡计去害人,甚至还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动手再害人;这样的人,你要是说她胆小,岂不是在说最可笑的笑话?!”
面对着珞梅的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