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的抽出剑指向秦承颂。
秦承颂纹丝未动,连眼皮都未眨一下:“殿下,臣其实也怕死,当年在北塞,臣才十五岁,与部队走散,一人困在风雪交加的山洞里,风雪声中有狼嚎,臣实在害怕得紧,三天三夜,没吃没喝,捡回来的一点柴也烧完了,营救的人迟迟未出现,臣以为,自己会死,后来,因为没有火,狼真的冲进了洞里,臣拿着剑,早饿得头昏眼花,可还是得拉剑御狼,虽然后来遍体鳞伤,但最后还是杀了那头狼,臣喝了狼血,生吃了狼肉,这才多捱四天,最后还是皇上派人救了臣。”
他说起当年茹毛饮血的过往语气平静,如同在谈天气一样寻常。
太子脑中的画面却令自己毛骨耸然:“你与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臣只是告诉殿下,当年臣之所以落单,是有人出卖了大梁军队秘密,陛下的军队陷入危境,是臣领着一小队人将计就计,故意落入对方圈套,这才让陛下得意逃脱,并寻机救下臣。”
太子目瞪口呆:“你……你说有人出通敌卖国要杀父皇?”
秦承颂:“不错,这件事,皇上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一直没有放弃寻查那位卖国贼。”
祈国舅脸色发白,豆汗如浆。
“你不用跟本宫说故事,这件事过去十多年,本宫不想听,本宫只想带走舅父。”
“是,殿下您请便,臣不敢阻拦。”秦承颂道。
太子扶起祈国舅正要走。
“慢着!”秦承颂身子一晃,便拦在前头。
太子大怒:“秦承颂,你大胆。”
“殿下想抗旨吗?”秦承颂拿出皇帝御赐金牌。
“你什么意思?秦承颂,你欺本宫太甚!”
“臣不敢,臣只是不敢有违圣意,放走通敌卖国大贼。”秦承颂道。
“你说谁是通敌卖国大贼,你与本宫年纪相仿,不过几岁而已,你十五时,本宫才多大,只有十七。”
“殿下误会,臣说的自然不是您,而是,祈国舅!”
“舅父?”太子大惊,眼底却没多少吃惊,更多的是绝望,祈国舅出买军情是想置皇帝于死地,皇帝一死,当时已有十七岁的太子当然就可以顺利继位了。
舅父全都是为了自己。
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证据证人全都清理干净了,应该没有首尾了,可秦承颂这家伙……
“此乃诛
九族的大罪,秦承颂,你可知,诬蔑公侯是多大的罪?”
“臣熟知律法,这个就不用太子殿下提醒了,臣自然是有证据的。”
“证据?在哪?给本宫瞧瞧,不然,本宫不会信你。”
“他没有证据。”祈国舅挺直了胸膛道。
“嗯,证据呢,只能面呈皇上,不然,臣担心又被人毁了。”秦承颂道。
“被毁过一次?你还有?”太子语气中不无失望。
“是,被国舅爷吃了,不过,吃的是个假的,臣又不是傻子,哪会将真的证据给犯罪嫌疑人拿在手上。”秦承颂懒懒道。
祈国舅顿时感觉腹中翻江倒海,跑到墙角就呕吐起来,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
“舅父……”还真吞了证据,能让老奸巨滑的舅父不顾一切吞下的证据,可见真实信。
太子感觉腿都软了,心脏坠入谷底,提起不起。
“阿颂……”太子有气无力:“非要如此吗?你我……也是一同长大的……”
秦承颂躬身道:“殿下言重,臣只是职责所在,况且,国舅只是嫌犯,还没有定罪,只是需要配合调查,殿下又何必如此呢?您往日不是最铁面无私公正明
允的吗?”
太子愣了愣。
这话的意思是,有松动?有谈的空间?
太子立即爬起来,也顾不得形象了:“阿颂,阿颂,你说,是不是旁人诬陷国舅?”
“臣,什么也没说,案子正在查,还没到结案的地步。”秦承颂道。
太子有点晕,秦承颂扶他坐下:“殿下似乎身体有恙,喝口茶吧。”
说完,亲自呈上一杯热茶,太子接过茶,一口饮下。
“殿下还记得与臣一同长大的?”
太子点头:“当然,本宫一直都记得,阿颂小时还救过本宫。”
秦承颂道:“唉,说起来,臣也是犯欺君之罪的人了,这个都抚使也不知还能当多久,那些证据是都抚司众人一起努力才得来的,就算臣不在都抚司了,这个案子还是同样可以查下去。”
“什么欺君之罪?子虚乌有嘛,对了,阿颂还不知道吧,你娘子……对,是顾娘子真的怀有身孕。”
太子以为他会很高兴,不料半晌也没动静,不由抬头,只兄秦承颂有如石化,眼睛都直了。
太子在他面前晃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