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对你的敌人才有用。”
“你不是我的敌人?”
他看向她,眼底的情绪有些压抑不住,呼之欲出,可他却拼命地忍耐着。
他不想吓到她,想要让她改变对他的想法,似乎很难。
但他可以等。
他的声音莫名地软了几分:
“只要你不把我当成敌人,我就不是。”
他们不是敌人吗?
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对立的。
因为云梦蝶,他们也只能一直对立。
“好,我们是不是敌人暂且不论,但是玄苍,琼华山谷里都是孤儿,他们只是孩子,没有父母亲人,他们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再被你当成筹码,留给他们的,便只有对这人世间的绝望。最重要的是,你的五百两黄金全在那里,你曾经杀过那么多的人,就让琼华山谷帮你积些功德,行吗?我不求你保护他们,但求他们不要成为你的筹码、你的武器……”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他听不下去了。
他从小便没有母亲,依他的身世,他怎能不理解失去亲人的痛?
她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怒火,他果然还是那个暴戾的漠北战神。
她站了起来,郑重地看着他:
“你要怎样,才能不伤害他们,才能让琼华山
谷继续成为这世间的秘密?”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狠狠一疼。
“如果你非要跟我做交易才能安心,那就容我想好再告诉你吧。”
他转身欲走,却又顿住脚步,沉声道,
“按时喝药,如果你不想寒香园继续冷清的话。”
他留下这句话,终是离开了落梅阁。
他走后良久,云梦牵都一直站在原地,回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他说,如果不想寒香园继续冷清的话……意思是,如果她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寒香园就会热闹些了吗?
所以,他也觉得寒香园太过冷清了?
是否冷清,其实并不取决于人多人少,而是在于人心吧。
人心暖,便能暖了这一室。
人心冷,便能冷了这一园。
而他和她的心,都是冷的。
直到她站得两腿酸痛,才发觉站得太久,缓缓坐回了原处。
这才发现,她的怀里,一直抱着他塞给她的暖手炉。
还有身上的白色狐裘,光亮油滑的狐狸毛贴着脸颊,触感细腻而温暖。
这……算是玄苍的暖吗?
他真的变了吗?
她不敢相信,便一直犹疑着,恍惚着,直到碧春推门进来。
“县主……”
随着碧春走进内室,一股浓浓的药味迅速晕染了周遭。
云梦牵赶紧掩住口鼻,避过了脸。
碧春小心翼翼地把药放在桌上,看着云梦牵惊叹道:
“县主,这是哪来的白色狐裘,好漂亮啊!您从小到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狐裘呢!”
在云家,像这样的好东西只有云梦蝶才配拥有。
如果哪天云景天心血来潮,赏她一件,也会被云梦蝶恶意弄坏掉,再送到她手里。
结果自然是不能用的。
碧春用手小心地从狐裘厚重的皮毛上滑过,脸上全是惊喜。
“县主,依奴婢看,这狐裘的成色,要比大小姐的任何一件都好上几倍。您看这毛的颜色,雪白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像这样的白狐实在少见。您还没告诉奴婢,这到底是谁送给您的?”
听碧春这样说,云梦牵才微微动容,之前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管一件狐裘的成色如何。
“玄苍送的。”
她淡淡的。
“玄苍王子送的?”
碧春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她想了想,走到外室确认落梅阁的房门关好之后,才又折返回来,压着声音道:
“县主,您觉不觉得,玄苍王子回来后,好像整个人都不同了。怎么说呢……”
碧春拧着眉头思考了良久,才接着道,
“虽然他依旧话少、面冷,
但他的脾气好像变好了,没有之前那么冷硬,甚至还莫名其妙地透着那么一丝丝……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温暖!”
云梦牵失笑:
“你也说了,是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有一个人会轻易改变的,还是谨慎些好,不要被一些表象蒙蔽了。”
“是。”
碧春点点头,想起了自己刚刚熬好的药,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县主,您不是让奴婢拿着玄苍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