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寻的母亲冷若烟说过,母亲与弟弟均无性命之虞,不过需要好好休养,便能慢慢恢复。
可是母亲去世的那个清晨,不仅是母亲、弟弟,就连紫夏都莫名地睡死了过去。
若说这事没有蹊跷,打死她也不会信。
可她仔细看过了,母亲的房间里,除了多出一个炭炉,什么也没有。
母亲的死,一直梗在她的心里,难以释怀。
此刻看到炭炉,又勾起了她的悲愤,既然琼华山谷的事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她是不是可以做些别的事了?
她坐起身,刚想叫碧春进来帮她梳洗,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谁?”
话音落下,就见玄苍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将托盘放到了床边的矮几上,托盘里是清粥小菜,还有一小碟漠北的酱牛肉。
她有些惊愕,玄苍怎么会亲自做这些事情,为了她?
“你……”
她刚想说些什么,玄苍却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
见她只穿着中衣,他连忙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拿起来,裹到了她的身上。
斗篷里残留着他的温度,带来阵阵暖意。
随后他又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尽量多的盖住她。
这才拿过她的手,将三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这些事情,他做得
很自然,没有丝毫忸怩,自然得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倒是云梦牵,竟有些羞赧地拉紧了斗篷,垂下了眼眸。
给她把了脉,他便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送到了她的嘴边:
“先用饭,再喝药。”
听到还要喝药,她立马皱起了眉头:
“还要喝药?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医术?”……靠得住吗?
不过后面的话她虽未说出口,但他也懂了。
他放下粥,难得耐心地给她解释:
“你的脉象微弱、沉细,小腹偶尔刺痛,有滑胎的征兆,若不及时调养,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她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听后顿时紧张起来,竟无助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那我该怎么办?”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身边除了碧春,好像只有他了。
不,其实一直有他,只不过自从他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好像变得不同了。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心中竟有一丝甜蜜蔓延。
“听话,听我的话就好。”
他轻轻把衣袖从她的手中抽出来,再次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
“先用饭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玄苍会亲自喂她吃饭。
她往后一躲,
抬手就想接过来,却被玄苍阻止。
“我刚刚说过,要听话。”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威逼的意味。
云梦牵似乎这才明白,为什么许多女子都敬他、怕他。
用这样一张绝世容颜,去做这样一件暧昧的事,也许她们的敬畏里,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甘情愿。
就像此刻,她看着他,竟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玄苍如此对人,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他从前也不知,他竟会把心思用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上。
他从十四岁起领兵打仗,行军万里,披风雪,饮黄沙,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从不会把衣食住行当回事。
可是如今,所有关于她的事,好像都变成了头等大事。
事无巨细,他都能想到,都能做到,只因为他心里惦记着她。
碧春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玄苍认真又有些笨拙地喂着云梦牵吃饭,而云梦牵则靠在床头,安静地享受着漠北战神的照料。
外面阳光正好,室内暖意如春。
碧春的想法又回到了最初,云梦牵始终是嫁了玄苍,而且她似乎逃不开了。
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那这寒香园里便会一直是岁月静好吧?
待云梦牵
生下孩子,这寒香园里不知又会是怎样的热闹了呢!
碧春药放下,不愿打扰二人,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云梦牵拗不过玄苍,勉强用了些饭菜,便推说吃好了,以此作罢。
只不过片刻功夫,刚刚吃下的东西便开始在肚子里作祟,搅得她恶心不止。
见她又是这番模样,玄苍忽然想到了一些事。
原来他之前跟她亲热时,她的恶心干呕,也应是因为害喜,而不是她说的,因为他。
想到这,他垂下眸子,没来由地弯了弯唇角,像个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