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给你把了脉,胎象安稳,如果你觉得闷,可以去院子里走走,不宜劳累,还是要多休息。”
说罢,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早膳和汤药,又看了一眼午膳。
随后又道:
“按时用饭,过些时日,我会给你换个方子,不会这么苦。”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放到了她的枕边,起身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碧春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包饴糖。
碧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县主,是饴糖呢!奴婢刚才还在生自己的气,早上出去买话梅的时候,怎么就忘了给您买些饴糖,话梅吃光了,证明饴糖也不多了。没想到玄苍王子竟然都替您想着呢!真看不出来,玄苍王子会如此细心……”
云梦牵坐起身,半靠在床头上,将刚才玄苍握着的那只手拿到了眼前。
手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他掌心老茧粗糙的触感。
他说刚才给她把了脉,为什么她的掌心里却布满了一层薄汗呢?
她又睡了好久,哪怕现在起身,头仍然发沉。
无心再去想其他,她直接问道:
“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碧春放下饴糖,坐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角,说道:
“奴婢按照县主的吩咐,把那张纸交给了贺兰先生,贺兰先生看后说,一定会帮您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让您尽管放心。贺兰先生问奴婢您为何会突然如此,奴婢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他说您做得好,玄苍王子做得更好,还说如今又多了一个人给您撑腰,让您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还让奴婢带句话给您。”
“什么话?”
“贺兰先生说,玄苍王子一直派人盯着清风阁,怕是就想知道啸月居士的事,看来啸月居士于他而言很重要,让您自己斟酌。”
啸月居士……
若是贺兰宣朗不提,她差点都忘了这件事。
只是如今多事之秋,眼下的事还没有定论,加之她至今不知道玄苍为何要找啸月居士,这个身份于她而言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她是不会轻易透露出去的。
“县主?县主?”
见云梦牵若有所思,碧春唤了她两声才有回应。
“怎么了?”
云梦牵看向碧春。
碧春说道:
“县主,虽然奴婢不知道玄苍王子为何要执着于寻找啸月居士,但见他如今对您的态度来看,就算他知道了您就是啸月居士……”
“嘘!”
云梦牵捂住
了碧春的嘴,忽然制止她再说下去。
“当心隔墙有耳。”
她小声叮嘱道。
碧春忐忑地点了点头。
云梦牵看着碧春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睛,不禁温柔地笑了起来:
“自从回来后,这事情接二连三,我的心也不定,都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县主?”
云梦牵看着碧春的模样,就像个单纯的小孩子,碧春的一颗心都放在她的身上,若论主仆,恐怕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丫鬟了。
云梦牵刮了一下碧春的鼻子,说道:
“你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唤我姐姐,我唤你妹妹,以后你我二人就是姐妹相称,怎么如今你反倒生疏了?一口一个县主,一口一个奴婢,听得我越发不想用饭了。”
碧春听得呼吸一窒,一双清澈的眼睛眨了又眨,才害羞地垂下眸子,小声说道:
“之前说好姐妹相称,是因为咱们要离开京都了,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都回来了,奴婢……奴婢不敢僭越……”
“叫姐姐?”
云梦牵笑着引导她。
碧春羞涩地一笑:
“奴婢不敢……这若是让人听了去,会说县主管教不严,才让底下的人这么没规矩。何况您是县主,奴婢……奴婢是贱
民……”
听到贱民二字,云梦牵心里一疼。
她握着碧春的双肩,正色道:
“碧春,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六岁那年我昏迷醒过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若不是后来母亲告诉我,你是府里新买来的丫头,我以为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从那时起,我心里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妹妹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何况在我心里,人的身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善良与邪恶之别。我是真心实意把你当妹妹,要跟我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你再推辞,不想认我这个姐姐,那我索性把你嫁出去好了,也省得耽误了你。”
“县主……”
云梦牵的一番话,说得碧春热泪盈眶。
她知道云梦牵看重她,可她毕竟是高不可攀的县主,即便她心里认定这个主子,也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