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日子,都没有人能让南流简有所收敛,怎的玄苍一出手就行了?
他实在是好奇这个办法。
因为愧疚,云梦牵有些吞吞吐吐,半晌才道:
“玄苍他……请飞霜姑娘改了名字,用以躲避恒阳王的纠缠。”
“什么?”
贺兰宣朗听后,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便开怀大笑起来。
云梦牵不解地蹙眉:
“贺兰先生,我心里既抱歉又惭愧,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贺兰宣朗连连摆手,笑得说不出话来。
千飞霜却柔声道:
“别理他。”
说罢,又拉过云梦牵的手,继续安慰道:
“牵牵,这件事你不必挂怀的,一个名字而已,实属小事,况且玄苍王子还给了我银子,足够将这件事圆满解决。你不知道,昨日将那张更名帖张贴出去之后,烟雨楼比平日里多了多少生意呢,崔妈妈可是高兴坏了。”
云梦牵知道,千飞霜这番话里,并无多少水分。
可毕竟若不是因为她,千飞霜也没有必要改名字,更没有必要去跟烟雨楼的客人一一解释,给人平添了多少麻烦,岂是玄苍一张银票就能抹平的?
云梦牵道:
“但千飞霜这个名字如今可是烟雨楼的金字招
牌,怎么能说改就改?”
千飞霜笑了一下,眼底似有悲伤闪过,如常道:
“也不尽然。我七岁的时候便进入了烟雨楼,十七岁成为烟雨楼的花魁,如今烟雨楼的头牌已是五年没有换过了,虽然我不是年老色衰,但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恐怕早就厌了倦了,此时换个名字,倒是带来些新意,不失为一计良策。对于新名字,我也是喜欢的,希望你也能喜欢。”
“玄苍他太霸道了……”
云梦牵心里还是愧疚难当,却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去道歉或者补偿。
千飞霜道:
“千飞霜原也不是我的本名,不过艺名而已,无妨。”
此时,贺兰宣朗终于笑够了,敲着折扇道:
“亏得玄苍想得出来,不过这实在是目前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实乃上策。”
既然南流简找千飞霜就是因为她的名字,那么换个名字不就好了?
只要她不叫千千,南流简也就没有了找她的理由。
原本他也不喜欢南流简去找千飞霜的,只是碍于他是王爷,他无法去言说罢了。
贺兰宣朗知道云梦牵为什么向他道歉,不过是因为他和千飞霜之间的关系,那是众所周知的
秘密。
千飞霜虽然人在烟雨楼,可却是被他包身的,相当于养了一个外室,只属于他。
这些日子因为南流简的事,他一直气着千飞霜,好久没去了。
只是如今看来,他还要感谢玄苍和云梦牵,否则他恐怕要淹死在醋缸里了。
今日千飞霜突然来找他,看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贺兰宣朗转而看向千飞霜,终于有了笑模样,问道:
“我倒是好奇,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千飞霜微微颔首,眼梢轻轻一挑,说不尽的风情,朱唇轻启,道:
“秋英落。”
贺兰宣朗眼睛一亮,看着她道:
“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秋英落?”
千飞霜心里一跳,他总是能一语中的,猜中她的心思,点点头:
“正是。”
贺兰宣朗折扇在手中一敲,赞道:
“好名字,很配你。”
云梦牵垂着眸子,听着贺兰宣朗和千飞霜你一言我一语,以为还在借机安慰她,不由道:
“我知道你们有心安慰,可我还是觉得抱歉。”
贺兰宣朗却站起身来,朝着千飞霜走近两步,目光灼灼,道:
“长宁县主,此言差矣,无论她是千飞霜,还是秋英落,她还是她。”
云梦牵缓缓抬眸,看见的却是贺兰宣朗眼中的肯定与灼热,这才明白原来刚才他们二人的对话不单纯是为了她,而是发自肺腑的认可。
不是对名字的认可,是对彼此的认可。
云梦牵笑着看了看眼前的一对碧人,调侃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贺兰先生的眼中自然只看得到佳人。”
千飞霜闻言淡淡地将目光瞥向了别处,脸颊染上两朵红晕。
贺兰宣朗也淡淡地收回目光,唇边扬起一抹会意的笑。
云梦牵不想打扰了二人的旖旎,起身道:
“好了,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我就此告辞,不打扰二位了。”
见她起身,千飞霜也连忙站了起来:
“牵牵,我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