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不敢想那是真的,她的梦牵姐姐,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
也只有玄苍那样的天之骄子才配得上她。
她怎么可能被刘大这种人玷污过?
不可能,她不愿相信,那不是真的!
碧春感同身受,本能地想要拉着云梦牵逃开。
可是此刻的云梦牵,却在经历了内心的地动山摇、雷霆万钧之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冷静,不是因为接受了事实,而是因为心如死灰。
既然云梦蝶说是刘大,那她就必须问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
她挣开了碧春的手,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亦步亦趋地走向了刘大。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令人作呕的男人,平静得可怕:
“那天晚上,芳华泉里的人……是你?”
一听她提起那个晚上,刘大的笑容顿时消失,惊恐地垂下了头:
“是、是、是、是小人。”
“是你?”
她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继而道,
“那天晚上,你受伤了?”
刘大不敢再抬头,两只凸出的眼球转啊转,心想他到底该不该受伤?
思索再三,他如实答道:
“没、没有。”
听刘大说没有,云梦牵的心中竟燃起了一丝希望。
“好,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血腥味从何而来?”
血腥味?
因为长期吸食乌香,刘大的记忆已经
有些退化了。
可是自从云梦蝶找到他,他便努力回忆过去芳华泉那天发生过的事,且都一一记了下来。
如今听云梦牵如此问,他倒是有了好的答案。
于是道:
“不知、不知县主还是否记得,咱们的马车上了迷雾山之后,小人、小人曾经抓到过一只野鸡。”
云梦牵顺着刘大的话回忆着,的确有过这么回事。
她当时还夸刘大身手敏捷,那野鸡好像迷了路,一下就被刘大捕到了。
那时的刘大,身体强壮,一身的腱子肉,与马厩里的马无异。
再看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判若两人。
刘大接着说:
“小人、小人嘴馋,等不到回去就把那只野鸡宰、宰了。杀鸡的时候,鸡血溅了小人一身,小人也、也顾不得洗,就把野鸡烤着吃了。故而身上就一直残着血、血腥味。”
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刘大一番合理的解释瞬间瓦解。
可云梦牵偏偏不愿相信,求生欲是人的本能,就像此刻的她,哪怕已经溺入深海,却仍然不愿放弃海面上那最后一棵稻草。
尤其在这件事上,只要有希望,她就不能放弃。
“还有呢?还有什么细节?”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在掌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刘大的心里正在想些什
么。
刘大想的是,那天晚上他偷偷从男汤池里溜进去,踩着事先备好的梯子,从男女汤池中间的隔断望过去,所看到的一切。
那天他的确喝了酒,却不是为了壮胆,而是因为即将要发生的艳事。
他死都想不到,这样的好事竟会落在他的身上。
有银子拿,还可以真真正正地要了他垂涎已久的女人的身子,让他在那一刻死去,他都愿意。
那日的芳华泉里……不,应该是解忧泉,他知道,那日的解忧泉里根本无人,他按照柳姨娘的吩咐,要在云梦牵沐浴时夺去她的清白。
可门口有碧春守着,他只能从男汤池里进去,再通过隔断进入女汤池。
可是当他爬上梯子后,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黑暗中,借着温泉水折射出的点点细碎的光,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形轮廓,朝着正伏在池边昏昏欲睡的女人走去……
“还有……那天、那天晚上很黑,因为要下雨的缘故,月亮都不、不露面。小人见伸手不见五指,也不怕县主看见小人,便从正面靠近县主。那时的县主正伏在池边昏昏欲睡,小人怕县主喊叫,便先是一把捂住了县主的嘴,然后就按捺不住……”
然后就按捺不住,一下贯穿了云梦牵的身体。
刘大回忆着那天晚上看到的场面,只
是他把那个男人替换成了自己。
他甚至陶醉在这种想象里,说话时都少了几分胆怯,带着飞一般的愉悦:
“那是小人第一次真正沾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因为太好,所以时间就久了些……县主还趁着小人陶醉的时候,咬了小人一口……后来小人气不过,还亲了县主的嘴,那味道小人至今难忘……”
话音未落,玄苍转过身,一把扼住了刘大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