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居士走后,他一直留在偏厅里,直到贺兰宣朗来找他。
贺兰宣朗脸上带着如常的淡笑,摇着折扇走进来,对着玄苍敛衽一礼,打趣道:
“玄苍王子总算得偿所愿见到了啸月居士,也不枉贺兰惦记了这么久,实在可喜可贺。”
玄苍将画像折起来塞进了袖袋里,道:
“贺兰先生可见过啸月居士真容?”
贺兰宣朗的眼睛瞄着那幅画像,好像恨不得能看穿纸背,笑着说:
“居士在清风阁寄卖字画已经有些年头,自然见过。”
“那居士为何不愿见我?”
玄苍目不转睛的看着贺兰宣朗,似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
尽管他的目光依旧淡漠如水,但那双墨般的眼睛却透着不可捉摸的深邃。
贺兰宣朗虽是一介商贾,却也是阅人无数,更善于伪装自己。
见玄苍目光意味不明,他却依旧如常的笑着,表情不曾有一丝松动:
“这么多年来,居士一直行踪隐秘,想来是不想被人打扰,故而才想办法隐藏自己吧?毕竟居士的画一直倍受人推崇,若是露了真容,恐怕这份清静就没了。”
玄苍点点头:
“合情合理。”
贺兰宣朗的心思却仍
旧在那幅画上,此时倒很像个商人,鸡贼的盯着玄苍的袖袋,忍不住问道:
“刚才啸月居士可是给玄苍王子留了墨宝?”
玄苍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袖袋,也不瞒着:
“一幅画而已。”
“画?”
听到是啸月居士的画,身为商人的贺兰宣朗仿佛看到了商机,自然是两眼放光,
“什么画?”
玄苍微不可见的勾起一侧唇角,透着些神秘,甚至有些故弄玄虚地凑近了贺兰宣朗,却轻飘飘的扔出三个字:
“一枝花。”
“什么?”
未等贺兰宣朗再问,玄苍已然与他擦肩而过,离开了偏厅。
“多谢贺兰先生引见,下次请你喝酒。”
玄苍的声音愈见远去,贺兰宣朗悄悄跟了出去,直到看不见玄苍的身影,才又匆匆返回内宅,朝自己的寝居走去。
他敲了敲门,小声说道:
“我去送啸月居士。”
寝居里也传出声响,“当当”,有人在门上敲了两下。
贺兰宣朗闻声轻笑,转身往外走去。
在路过厢房的时候,从里面带出两个人,与贺兰宣朗一同往外走去。
此二人一老一少,老者与刚刚珠帘后的啸月居士如出一辙,少者看起来像个书童
,一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者。
“居士小心。”
贺兰宣朗在一旁轻声叮嘱着。
老者频频点头。
贺兰宣朗一直将二人送到店外,分别时还不忘向老者行礼作揖,一再叮咛道:
“居士慢走……一定照顾好居士,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清风阁。”
“是,先生放心。”
那书童模样的年轻人连声应着。
“啸月居士”在书童的搀扶下离开,贺兰宣朗一直目送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安街上,才转身回了店里。
一整个上午,贺兰宣朗都在店里忙碌着,好在今天下雨,客人要比寻常的日子少了许多。
午膳时分,他才回了后宅。
“当当”,在自己的寝居门上敲了两下,里面迅速有人来开门。
房门打开,里面的人扬唇一笑:
“贺兰先生!”
贺兰宣朗也是一笑:
“碧春,请你家县主出来用饭了。”
碧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向外张望着,才小声道:
“贺兰先生,玄苍王子不会再回来吧?”
贺兰宣朗笑着道:
“回来怕什么?我请县主来府上用饭,也没什么不妥吧?”
碧春点点头:
“那倒也是,贺兰先生稍候,我这就去请姐姐。”
片
刻之后,二人在后宅的偏厅里落座。
云梦牵已经卸下了一身伪装,换回一身素衣,年轻的脸上再也不见啸月居士的痕迹。
碧春与穆白摆放着碗筷时,碧春忍不住问道:
“贺兰先生,你说玄苍王子真的会派人跟踪那假的啸月居士吗?”
贺兰宣朗摇着折扇道:
“玄苍王子为人深不可测,表面越是不动声色之人,越是将心中的惊涛骇浪掩藏得极好,宁可信其有,不得不防。”
碧春听后佩服得点点头,又问:
“那贺兰先生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两个人?那位啸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