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忍着疼,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唇角,随后拿起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重重砸在了云景天的脚下。
“上将军拿人血做药引,还真是良善啊!”
她淡漠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
云景天看着脚下的狼藉,双拳狠狠地握紧。
从何时起,他这个挂名的女儿敢如此跟他叫嚣了?
可惜她现在不只是他的挂名女儿,还是有品级的县主,更是已经在太后那里挂了名的人。
他并不是没有忌惮。
握紧的双拳又松了开,他道:
“别忘了,你当初从我这里拿走一千两,你以为一千两银子那么好拿的?”
“我记得当初我只说不把你用别人的命换你女儿命的事说出去,可没答应为你的女儿牺牲。我答应的事我做到了,仅此而已。”
她说的轻飘飘的。
“你……”
云景天再次举起了手掌。
她没有躲,反而迎了上去:
“刚才那一巴掌,我就当是上将军不小心,这一巴掌,上将军可要想好了。”
两人对峙着,云景天怒不可遏,她却凉薄如水。
“你敢威胁我?”
云景天咬着牙,可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云梦牵轻轻笑着:
“不是
威胁,是劝告。今日凌丞相的孙女当街羞辱我、以下犯上,被永安王撞见,结局是永安王命她当众下跪向我认错。上将军想打人,不妨想想后果?”
“永安王?”
听到南流渊的所作所为,云景天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他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子,在他对她不闻不问的时间里,似乎有什么又在悄然改变着。
“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冷冷道。
云梦牵收回目光,不再理会云景天,转身便悠悠然地往门口走去:
“上将军可以走了,我乏了,恕不远送。”
“站住!”
云景天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你以为做不做这药引是你能说了算的?”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淡然地笑着:
“怎么,上将军还想绑人不成?”
“你是县主,我怎么敢?”
云景天眼中闪过狡猾,朝她走来,
“只不过我最近查出你母亲生前行为不端,曾与一个下人有染,玷污了我云家的名声,死后实在不该葬进云家祖坟,恐毁了我云家世代清白、玷污了祖宗声誉。像她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怎么能死得如此轻松?”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
“云景天,你想做什么?”
云景天仿佛已经料到了云梦牵的反应,因为他太知道云梦牵的死穴在哪里。
他挑了挑眉头,不以为意道:
“我打算挑个良辰吉日,将你母亲的尸体挖出来,在云家祖坟前曝尸七日,以告慰云家祖先的在天之灵。”
云梦牵实在忍无可忍,之前的平静与镇定终于被打碎。
她冲过去一把揪起了云景天的衣领,怒吼道:
“云景天,你不是人!”
云景天却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手:
“知道什么是人吗?”
他边说,边将她的手从衣襟上拉下来,邪恶地勾起唇角:
“赢的才是人,输的……你想让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云梦牵终于领教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最高境界……不,他们的不择手段是没有底限的!
连已经入土为安的母亲都能被他拿来利用,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云梦牵倒退两步,这一刻,除了同归于尽,她想不到其他办法。
因为她发现这世上好像没有云景天在乎的事,柳姨娘的死他一滴眼泪都没掉,云梦蝶发病他也能闲庭信步,根本看不出他有多着急。
如今除了她的身世,她想不出
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好,既然你不想当人,那我就让你变成鬼!如果你敢掘了我母亲的坟,我就把自己的身世昭告天下,大家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听她提起自己的身世,云景天终是变了脸色:
“你诈我?”
云景天不相信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的身世应该是除了罗寄风与云景天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的。
事到如今,只有她的身世能牵制住他,云梦牵不得不这么做。
她道:
“十七年前,天羽攻陷栖梧,为不留祸根,凡与皇族相关之人皆被屠戮,从此后,天下再无栖梧皇族。皇宫男子皆为奴隶,皇宫女眷沦为官ji,你在清点皇宫女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