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梦牵怎么能不急?
碧春在这个时候出去,云梦牵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进一步问道。
福嫂想了想道:
“好像是县主睡下后不久,她就出去了。”
福嫂上下打量了云梦牵一眼,又道,
“对了县主,您是不是身子不适?平日里您都不会这个时候睡觉,可是今日倒好,您从早膳后一直睡到了这个时辰……”
福嫂越说,越发现云梦牵脸色不对,她也不免跟着严肃了起来:
“县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梦牵脸色的确不对,就像福嫂说的,她并没有身子不适,平日里也不会这般睡觉,今天怎么就如此反常?
而且刚刚醒来时,太阳穴还会隐隐作痛……
想到这,她赶紧转身回了兰芳榭。
从屋外再到屋内,空气的转换让她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平日里不会有的味道。
她走到香炉前,这才发现里面点燃了不只一支安神香。
福嫂也凑过来看,看到里面的香灰,她惊讶道:
“怪不得县主会睡那么久,碧春这丫头怎么点了这么多的安神香?她就不怕您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看着那些香灰,云梦牵几乎可以
肯定,碧春是故意为之。
她故意让她睡着,然后借机出门。
可她做什么去了?
就算买个药,需要从早膳后一直买到晚膳时还不回来吗?
一瞬间,她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福嫂,去叫上福伯和福生哥,出去找碧春,快去!”
她神情焦灼,与平日里的淡定从容大相径庭。
福嫂吓得直发愣:
“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
福嫂连声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云梦牵看着香炉里的香灰,心已经慌作一团。
眼前一遍遍浮现出前世的情景,碧春想要杀南流晔不成,被南流晔反杀。
那日的碧春,身上衣衫不整,南流晔一剑贯穿了她的腹部。
她的身体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越想,她越慌,她太怕前世的一幕会重演,哪怕不是因为南流晔,可碧春有多么不甘心,她是知道的。
她再三叮嘱碧春要沉住气,就是怕她仍然会像前世一样,为了她去找云家的人。
她身单力孤,怎么会是云景天的对手?
她不敢往下想,更不敢想结果,她甚至开始浑身发软,无力地跌坐在床榻上,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求碧春会
平安回来,一切都只是她胡乱猜想。
却在这时,福嫂从外面跑进来,急急道:
“县主,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云梦牵赶紧把信拿过来,信封上面是空白的,没有字。
她问道:
“是谁送来的?”
福嫂说:
“福生刚刚开门要出去寻碧春丫头,就有人把这封信递了进来,好像是个孩子。”
“孩子?”
她哪里认识什么孩子,显然是有人故意隐瞒身份,叫一个孩子给她送信。
云梦牵忙不迭地想要打开信,却因为手抖而两次掉在了地上。
福嫂看不下去,帮她把信从信封中拿了出来。
“县主,给。”
云梦牵颤抖着双手接过信,当看到上面短短的两句话时,只觉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信上写着:
“欲救碧春,来云家乡下老宅,一个人,切记!若是有第二个人知道,碧春死无葬身之地!”
福嫂不识字,不知道信上写着什么,可是看云梦牵的脸色,便知道情况不对。
忙问道:
“县主,这信上写的什么?您这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
云梦牵死死地抓着信,纤细的手指关节泛着白。
云家老宅……
云景天果然对碧春下手
了!
他们这是要利用碧春逼她就犯。
七七四十九天,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碧春的死活!
云家的人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即便此刻看到这封信,也并不惊讶。
她只是害怕,害怕碧春会遭遇不测,害怕碧春会受苦,哪怕一点点。
她不能再让碧春为她牺牲,没有人有义务为她牺牲。
“县主,您没事吧?要不奴婢去把福生叫回来?”
福嫂担心地说道,转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