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洛长安便低下头,自格子里望了过去,竟见到了熟人。
那人也望过来,正看个四目相接,见到对方面容,两人都怔住了。
竟是萧域。
竟是长安。
“萧大哥。”
“长安。”
“嗯。”
“都好吧?”他又问。
“都好。”
洛长安是十分意外的,她未料想在布阁会邂逅萧域,她没有转脚跑掉,只觉得心内千回百转,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赵歌指责
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时掉头就走,无疑将一柄刀子送进了萧域心里,也坐实了忘恩负义之名。
萧域将那湛青色的布匹取下来,绕过来布架,将布匹递到她手里,“你先拿的,给你。”
洛长安方才没有留意,这时细看,见布匹边沿的标牌上写着一个萧字,她轻声道:“以前没见过这颜色,惹眼的很,新出的?”
萧域颔首,“新出的。喜欢吗?”
“给今上做衣裳。合适。”洛长安垂下了面颊,摆明了立场,到底送出了一把刺向他心房的刀子。
“嗯,今上玉树临风,这颜色正衬他。”萧域隐隐将手在衣袖下攥了,好难过,“速回吧,不要多耽搁,教人看见你我一处,平生风波。”
洛长安见他仍为她考虑,不由内心里被自责包裹,“兄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全在这三个对不起里了。”
“长安,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怎么了?为何突然道歉?”萧域温声笑着,“萧大哥好得很啊。婚姻美满,妻子贤惠,生意兴隆,没有不好啊。”
洛长安清楚他在佯装坚强,没忍住,眼眶红了,“赵歌来找我了。我都知道了。你有呕血之疾,身子坏了。”
萧域眉心蹙了蹙,温声道:“赵歌就是小题大做了。瞧瞧兄长,哪里像是病人呢?啊,对了,近来鼠疫盛行,国难当前,作为商贾,不能只发国难财不替国出力,萧大哥准备了几万件衣服以及十数万黄金匿名冲了国库给灾区应急,也帮你和帝君分些忧。”
洛长安听到这话,意识到他仍不遗余力地在帮着她,实在心里难受,只说:“我从没有要过河拆桥,你也不是麻烦和祸害,我更没有希望你立时死了。兄长始终是
兄长啊。我希望你好好的。务必宽宽心吧。妹妹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呀。”
“嗯,宽心。”萧域颔首:“都好好的。快些离开吧。不说了。”
洛长安点了点头,便打算朝着门处踱去。
萧域见洛长安背影渐行渐远,不由心中一涩,便有腥咸自唇边落下,他连忙以手帕掩住,将手扶在布架上,不发出任何声响。
洛长安走了几步,觉得不对,便回过头来,便见萧域面色苍白,几乎不能支撑,便急声道:“兄长!”
她来到近处,萧域不能支撑整个身子倒下,她被他欺着靠在了布架上,她扶住了他的手臂才使他勉励支撑。
“长安,兄长忘不掉你。”萧域望着洛长安美好的面孔,实在情难自控,苍白的唇瓣上有着一缕鲜红血色,“尝试了所有法子了。也成亲了,也未守着所谓的贞洁。但仍忘不掉你。对不起。”
“不,不,是我对不起。是我对你开始就是利用,属于始乱终弃。是我的错。”
“若是兄长愿意给你做小,在帝君忙碌无暇时为你排解后宫枯燥,你可愿意?”萧域竟突然一改往日温和,反而咄咄相逼了起来。
洛长安摇着头,被这个提议彻底吓到了,他竟为她完全舍弃了男性尊严,但她不能接受,除了自己的丈夫,她谁也不能接受,她不需要豢养男妾。
“兄长连给你做小也不配吗。”萧域垂下了眸子,形容可怜。
“不是不配,这只是荒”荒谬的谬字还未出口,但洛长安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就已被开门声打断了。
砰的一声。
门被人由外推开了。
洛长安朝着门处望去,便见帝君面色深冷,满脸疲惫,眼底充满了绝望地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