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帝看了一眼宋岩:“贤王,你觉得呢?”
宋岩心里一突,面色还算镇定地道:“儿臣觉得那些禁军们就按照滕相说的那般处理就甚好。
我朝人口本就不足,他们也不过是听从上面的命令罢了,与其杀了,不如利用起来去服徭役。
至于那些直接参与造反的官员们,不杀不足以平愤,至于他们府上的成年男丁可以刺字充军,其他人发配让他们开荒。”
宋元帝看着宋岩,眸子沉如水。
宋岩被他盯着,一动不敢动。
宋元帝收回视线,对众人道:“就按照刚才说的办,老四老五……”
两个王爷立刻站了出去。
“明王府,闫家就交给你们了。”
“是。”两人躬身领命。
“白爱卿……”
白云帆躬身。
“许府那边以及其他涉事官员家就交给你了,你带着皇长孙一起去。”
白云帆一抖,“是。”
白珠已经嫁到了许府,那这个发配,就是要连女儿一起发配了。
“滕相……”
“老臣在。”
“今晚惨死的那些人……你按照殉国的标准去办吧……”
“是。”
众人都领了旨,就只有宋岩没有。
宋岩站在那,一动不动。
宋元帝道:“都下去吧,老九留下。”
众人躬身告退,康王有些担忧地看了宋岩一眼
后也走了。
宋元帝:“还不跪下。”
宋岩立刻跪下。
“老九,你跟朕说实话,老六造反,你参与没有?”
“父皇明鉴……”宋岩以额触地道:“儿臣不知道六哥要造反,但他确实跟儿臣说了,让儿臣跟他联合一起来对贤妃。”
“那为什么宫里会出现烟,你的舅舅还来的这么及时?你的舅舅是来救驾的,还是来参与的?”
“儿臣不敢……”宋岩道:“如果儿臣有这个心思,只叫儿臣死无葬身之地。”
宋元帝冷哼一声。
“父皇……”宋岩直起了身体:“自从儿臣从马背上摔下来断了这条腿开始,儿臣就再也没有过妄想,就连儿臣的娘,贵妃之姿,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肆意了。”
“三哥死后六哥势力渐盛,您又把十二弟带在身边的时候儿臣就知道这是您在警告六哥,可惜六哥看不明白,跟十二弟斗的越发厉害起来。”
宋元帝又问:“老六跟贤妃有过节,要杀她很正常,你呢,你又是为何要参与进来?”
“因为她在扬州城外安排了刺客要刺杀宁秋。”
宋元帝不语。
宋岩道:“儿臣在白云书院当夫子的时候,就认识了女扮男装照顾哥哥的宁秋,当时她又矮又瘦,说话也好站姿也罢,一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甚至比小子还皮。”
“儿臣就真以为她是个男孩,她做饭的手艺不错,儿臣那些年心事郁结,闷闷不乐;但她总有歪理把儿臣逗笑,一来二往的,儿臣就交上了她这个忘年交。”
“儿臣从没有想过她是个姑娘,回到京城后也就听从了娘娘的安排订了婚。
后来她哥当了官,又在她的出谋划策下,把人人避之不及的下等柳河县变成了上等县,他们一家来到了京城,又在老王妃的邀请下,参加了赏花宴,儿臣那时候才知道,她是个姑娘。”
“她曾经跟儿臣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一挑一’,儿臣寻寻觅觅,也不见那有趣的灵魂,直到看到她穿上女装,儿臣觉得她就是那有趣的灵魂……”
“因为身份悬殊,她不曾答应儿臣,为此还离开京城去江南寻找各种稀奇的种子……后来路过扬州府,终于被贤妃娘娘探查到了踪迹,就想杀她灭口。”
“儿臣差点就失去他了,结果贤妃又说宁秋是她跟父皇您的女儿,心爱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兄妹,那种痛苦……父皇,您说这算不算得上有仇?”
宋元帝听他说完,久久没有言语。
他这个儿子,跟他一样,是个痴情种。
“你起来吧。”宋元帝道。
宋岩给他磕
了个头才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腿还瘸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我看你走路不那么瘸了。”
“这要多亏了父皇您带我去汗蒸馆,冬天的时候舒服多了,再穿上特制的鞋子,就没有瘸的那么厉害了。”
宋元帝又问:“那孩子如何了?”
宋岩谨慎答道:“昏睡了过去,太医说要调养一段时间,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因为扎穿了肺,以后也不能剧烈运动了。”
宋元帝又问:“如果没有发生今晚这件事,你们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