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夜略略挑眉,倒是不意外,见他没动静,江岁欢咬唇继续道:
“我江家也是世代簪缨,族中子弟皆是赤胆忠心,妾身自幼也是跟在兄长们身后经受教诲,家国大义并非儿戏,军中逃兵更是为人不耻。”
“妾身断不可能替他包庇,更不会替他求情!”
屋外刮起一阵夜风,吹响了枝桠,房内沉寂良久,君墨夜不出声,江岁欢也不敢贸然起身。
她在赌,赌摄政王会对她有一丝恻隐之心。
“哗啦~”
厚重的裘衣裹住了她单薄的躯体,江岁欢有些诧异的抬头,君墨夜周身的那股杀气已经消散。
俊逸的面庞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江岁欢乘胜道:“王爷可要帮我?”
“怎么帮?”
得知江岁欢并不是为了别人才献身自己,君墨夜的声音都不由得柔和了一点。
“妾身有办法让楚齐光主动献身!”江岁欢想了想,又加了一个筹码,“侯府的贪污案,妾身能找到幕后之人,只要王爷与我联手,此案必破!”
烛火跳动,江岁欢的身影晦暗不明,似在光中,又似在暗处,眼中的坚毅和自信,让君墨夜稍稍恍惚了一下。
单单一个楚齐光并不值得让摄政王多费心思,但君墨夜早有所猜测,侯府贪污背后的
那条线,绝不简单!
新帝年幼登基,四下里虎视眈眈,敌国更是恨不得搅乱浑水,趁机谋利。
“你想要什么?”
“我要王爷,帮我干干净净的——离开侯府。”
君墨夜走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床榻已经变得冰冷,江岁欢裹着衣裳坐了许久,昨夜的一切好像一场梦。
只有她身上青紫的痕迹在提醒她那都是真的,从她上次踏进长公主府的那刻起,一切便无法挽回了。
前世的轨迹,必须拨正!
天色微亮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咚咚……”
“进。”
豆蔻推门而入,顺带轻手轻脚的带上了房门。
“夫人,查到侯爷在哪了。”
江岁欢心头猛跳,豆蔻继续道:“手下人来报,还是上次阿鬼偷东西才露了马脚,在宁安巷子附近,有看到侯爷和阿鬼的身影。”
“夫人您说,阿鬼怎么和侯爷认识的呢,侯爷还活着为什么不回侯府呢?”
“宁安巷子……”
江岁欢微微眯眼,那地方,明明是她嫁妆里带的,地契都还在她手里。
她之前就让手下人去暗中查探楚齐光的藏身之处,因为她记得前世老夫人就把那对狗男女藏在了京中的某处院子,千想万想,没想到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夫人?”
豆蔻眼看着江岁欢手
边的衣裳被她揉成了一团,她周身的气压也低的吓人。
宁安巷子的那间宅子,虽说地段不算一等一的好,可好歹也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连带着还有两处风景极佳的小院,赏景郊游都是不错的选择。
江岁欢少时听二哥说此地风水极好,当初在外经商的二哥回京受邀到此处去做客,后来那家人要去江南定居,二哥才花大价钱买下来那个宅子。
若是不好,江家也不会独独将它挑出来给自己做嫁妆。
“呵,这群腌臜东西!
住着我的院子,还想让我帮他们养孩子,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真是厉害!”
江岁欢顾不得豆蔻还在场,用了自己平生所知最难听的话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恨。
豆蔻这才恍然大悟。
虽不知自家小姐是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但这样可比以前任人欺凌的时候好多了,她也打心眼里希望小姐有好日子过。
江岁欢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她指着自己梳妆盒边的柜子:“豆蔻,把那里面的东西拿来。”
柜子里放着的是几张写好的话本,这是江岁欢早就准备好的大礼,天色已经大亮,她站在窗前满意的翻看着,唇角带笑。
“有两件事,需要你和熙儿去办,必须是你们亲自去,不要被人发现。”
……
有人一
夜春宵,有人鸡飞狗跳。
宁安巷子里,赵媚儿正和楚齐光大闹,自从得知楚承志在侯府被人打了二十大板,起了高热以后,赵媚儿就整日哭哭啼啼,闹着要回侯府。
“大爷,我儿命苦,生了病爹娘都不在身边,你没听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志儿整夜喊着要娘亲吗?”
“你怎么如此狠心,志儿也是你的亲儿子啊!”
一大清早,赵媚儿就在屋内抹起眼泪,十分的心碎。
楚齐光这些日子也是被搅得有些脾气,眼下也不去哄,坐在一旁同她争论:
“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