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他好大的口气!竟觊觎景王妃?这岂不是打哀家的脸,打景王的脸!”
太后气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云墨恭敬的道:“娘娘息怒,这萧炎本就是狂妄之辈,提这个要求无非就是想要羞辱大夏罢了,但对太后而言,如今的大夏是时晏青的大夏,又和太后有何关系?”
太后骂道:“定是梁攸宁这个贱人勾三搭四!我儿死了才不到一年,她竟勾搭上了北凉太子,这个没脸的东西!”
云墨没有反驳,只是顺着道:“萧炎只要景王妃,太后若是能顺他心意,谋成大事才是要紧的。”
太后沉声道:“也是,梁攸宁这个贱人自己不守妇道,勾三搭四,哀家便成全了她,只要能铲除时晏青,哀家连三州和嘉陵关都能舍出去,又能舍不得这一点脸面吗?”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眼看着时晏青一点点的蚕食王家的势力,眼看着大夏江山都要彻底落入时晏青的手中,她如何能坐以待毙?只要能夺回皇权,杀掉时晏青,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
时窈回到府里便先去看了时忠,他今日的气色更好些了,大夫也说他现在休养的很好,醒来也就差一个契机。
时窈一颗心安定下来,看来父亲
真的快醒来了。
“后日要给北凉太子送行,又有宫宴,姑娘可要去?”玉坠拿着帖子来问她。
时窈摇摇头:“不去。”
最近大夏刚刚打了胜仗,举国上下都在庆贺,燕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宴席更是不断,她能推的都推了,实在没这个闲心去和那些人虚与委蛇。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等父亲醒来就离开京城,京中的是是非非她根本不想参与。
时窈沿着抄手游廊回到自己的院子,才一进门便看到坐在里面的时晏青,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她眉头一蹙。
时晏青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看到她这副见鬼的样子,眸底的戾气隐隐压制不住。
见云墨的时候倒是高兴的很。
时窈浑身发麻,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几乎怀疑下一刻他又要发疯。
可谁知,一瞬之间,他便收敛了情绪,眸光柔和了下来:“我来给你送药。”
总不能功亏一篑。
时窈恍惚的看着他善意的眼神,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看错了人。
他指节敲了敲桌子:“天山雪莲,刚刚寻来的,对你父亲的伤很有用。”
时窈眼睛一亮,立马将方才的插曲抛之脑后,快步走过来打开盒子:“你这么快就寻来了
?”
他唇角轻勾,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底的郁气突然消散,脸上的笑容也正常了几分:“想着你应该着急便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来了,我听大夫说,这天山雪莲对你父亲醒来大有帮助。”
时窈欣喜的点头:“嗯!”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她对他笑了,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从前,她跟在他屁股后面腆着脸笑嘻嘻的讨好卖乖的时候。
这一刻他突然就觉得,忍这么久还是值得的,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一笑,比睡一觉还来的神清气爽。
“先用着,我还让人继续寻,若还能寻到就再给你送来。”
“你也不必亲自送来的,让七辛跑一趟就行了。”
时晏青笑容微微一滞,他不送来怎么见她?那不是白送了。
虽说他每晚都来,但也只能看看她睡觉的样子,也就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和她说说话。
“无妨,我也想看看你爹病情如何了,不亲自来一趟,我心里过意不去。”
时窈对这话半信半疑,面上还是笑着:“我爹恢复的还不错。”
“那就好,”他顿了顿,才状似无意的问:“你最近忙什么?”
“我哪有什么忙的,今日和薛茵一起放风筝去了。”
时窈觉得有些别扭,她和时
晏青好像不是能坐在一起闲聊这些的人。
他见她手上都有红痕,捏着她的手蹙眉:“你手怎么了?”
她呼吸一滞:“不小心被风筝线勒着了。”
挣了挣,他也没松手,只从袖中拿出一罐膏药来,指尖沾了些药膏,便轻轻涂抹在她的掌心:“放个风筝还能被线勒着,也不当心些。”
凉凉的药膏抹在掌心,时窈却没有丝毫的凉意,反而那只被他抓住的手像是被烙铁印上一般。
他不是没感觉到她的不适,只是装作不知,他们之间该做的都做过了,本来也没有明确的界限,上个药而已,他是关心她,理所当然,从前也没少给她上药。
“后日给北凉太子送行,宫中有宴席,你可要去?”
他动作很轻柔,也很慢,闲话家常的拉着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