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观鹤堂之时,老太太正在佛庵里念经。
老太太平日里信佛,因此直接在暖阁里辟了一个安静的场所,直接拿过来给自己念佛用。
看着孙儿过来,她心中也欢喜,赶紧就开口问道:“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狐疑的看了看四周,老太太知道这孙儿是有要事同自己说,干脆就示意身边的众人退下。
毕竟涉及到祈哥儿,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心中斟酌了半晌,程天奉方才淡淡道:“之所以这么早过来见祖母,乃是有要事要同祖母商量。”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饶有兴致的盘问起来。
程天奉目光坚定,只能道,“这两日,我反复思量来思量去,想着还是把祈哥儿挪到城外的庄子里去比较好。”
“怎么了?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老太太觉得格外突然,心中似乎也有些纳闷了。
“这几日,他回了胡姨娘院里住,可品行早已大不如前。我想着,莫不是在前头养了几日,生了不该有的心?毕竟祖母可知道,我拼命积攒下来这些产业,无非就是想把这所有的东西,都拿给云哥儿。”
早在两个孩子出世之时,程天奉早已有了内外亲疏之
分。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把协助两个孩子给调换过来了。
更何况,若是留给祈哥儿,自己拼命从虞听晚手里抢下的这些东西,岂不是又物归原主了?
“要不然,一切可都功亏一篑了。”
闻言,祖母只疑惑道:“听你这么说,她可是知道了?”
“眼下倒也不确定,却也担忧,若是她知道了,把这个事情暗自把咱们都给架空。只怕府里面所有人,除了他们娘俩,都没个好下场。”
“那你打算用什么法子?”
“直接下药便是,恐怕没有这么多顾虑了。若等到祈哥儿和程津南二人培养出感情来,主宅那边的人,就全部向着这母子了。那咱们,可真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祖母定然全力支持你,不会说半个不字。毕竟,以后你才是府里面真正话事的。以后府里无论大小事,都得你在这做掌舵,大家才能安心。”
“多谢祖母。”
“这有什么好谢的?等祖母去了,你自然而然要掌握起振兴咱们家里的重任了。”
二人低声窃语一番,周密的把事情给布置好。又托外头拿了几包药,打算直接下到祈哥儿
身上。
果不其然,没过几个时辰,春品居那里就传来了祈哥儿反复高热的消息。
俗话说得好,做戏也要做全套。老太太忍着悲痛,请了好几个郎中过来。
要不然说,这老太太是天生的戏子,在外人看来,她简直就是一个十足为了重孙悲伤的老祖母。
她本不想掺合进这件事来,可无奈程天奉苦苦哀求,她又是个实打实眼里只有孙子的人,自然对此乖乖听命。
府里特地请了好几个郎中,世家大族里请的郎中,虽不比皇宫里的太医,可水平也不差。
为首的陆郎中一袭早已发白的长须,上前给老太太请了个安。
“郎中,您快看看我们家祈哥儿。”
老太太演戏演的巧妙,扯着郎中的袖子,有些失态道,“您可千万得保住我们家这祈哥儿的命啊,他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
“老太太,您放心,若是我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给您诊治。”
“虽说并不是沉疴旧疾,可却也还颇有难度。”
郎中捻着胡须,也不知话语中是何意。
为了聊表诚心。老太太连忙吩咐,把诊金给递了过来。
“您尽全力医治,到时,诊费我们自然不会少您的。”
她眼中笑意潋滟,郎中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可表面上却还是推脱道,“无妨,无妨,接着背起小药箱,就往前头开始替祈哥儿诊脉。”
要如何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老太太眸意深深,心中反复思量了起来。
良久,掀开屋内的幔帏,陆郎中面露为难,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慌张。
“怎么了?陆郎中,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同我们坦白就是,我们无妨。”
“依我看,府上小公子得的,乃是天花。”
老太太表演的愈发慌乱起来,拽住陆郎中的袖子,便急切道,“可有什么法子?”
周围的婢女听到祈哥儿患的乃是天花,有人吓得都开始轻声啼哭起来,还是老太太转身,狠狠的骂了一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在这里哭丧不成?”
几个婢女听说是天花,早已吓得都浑身颤抖,可又有什么法子,自幼便被卖到这里,性命都已经是主家的了,哪里还能再多话其他。
老太太掩鼻,本还想假装关心,让剩下的几个郎中瞧瞧是什么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