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弟子们良莠不齐,还不至于要求所有的人都悲天悯人。
但对于他们这些入室弟子,则是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要有私心的。
见贺革和徐之敬都看着他,马文才毕竟还是少年,心中也有些逆反之心,摇头道:
“学生不觉得徐师兄有违君子之道。”
“马文才你!”
贺革惊得瞪眼,就连徐之敬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君子也不是各个都立誓兼济天下,也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子固本’之说。徐师兄说的没错,道理他都懂,可他不愿去,也不见的就是见死不救贪生怕死,毕竟徐家都去了,也不差他这一个。”
马文才说的话就是徐之敬想说的,此时连连点头。
“再说,徐兄的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家主徐雄高明,何况已经荒疏医术这么多年,瘟疫之事事关重大,他一未及弱冠的少年,养尊处优惯了,也确实承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马文才刚刚说的还算体贴,话音一转就难听起来。
“瘟疫不比其他,稍有差池便会被染上,他连刘有助都治不好,又何必强要他去,这不是直接让他去送死吗?先生所为才有违君子之道。”
“你说我有违君子之道?”
贺革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弯,大怒道。
“先生息怒。徐家乃是医家魁首,浮山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管不问的,其他人袖手旁观,会说出‘医者救无类’的人却不可以,所以哪怕再危险,徐家主都不会置之不理。现在既然徐家满门皆出,徐之敬的兄弟们恐怕也都去了,要是有个万一,至少还给徐家留了个血脉……”
“马文才,你在胡说什么!”
徐之敬嘶哑着嗓子,双眼赤红:“你在咒我徐家满门身染疫病吗?!”
“徐师兄是个冷静的人,可您的兄长和父亲确实有医者之心的,这种人一旦治起病来哪里顾得到自己?染上是寻常,没染上才是万幸。要说起来,也只有徐兄这样冷眼看待一切的人才能先顾全自己再顾着病人,其他人,哎……”
“马文才,你给我滚!!”
徐之敬几乎已经是歇斯底里了。
“丹参,撵他出去!”
“咦?我在替你说话,你怎么赶我,喂,喂……”
马文才被丹参推搡着,满脸不甘地被推出了门外。
“马公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丹参只是个药童,能成功把人高马大的马文才推出去自己也很吃惊,一脸受惊吓的表情,只能“恶人先告状”指望他不要怪罪自己。
马文才挑挑眉,整了整被丹参弄乱的衣襟,抚着袖子低头好笑:“我和徐师兄关系也没太好吧?说这些话难道不对吗?”
“公子不要怪罪就好。”
丹参诚惶诚恐的将马文才请出门外,却也不敢强迫他出院子,更不敢回去复命,只能陪着在外面站着。
马文才倒没有恼羞成怒,整好衣服就随意找了个柱子靠着,定定望着廊下一排炮制好正在晒干的草药出神。
没过一会儿,贺革出来了,脸上也没有了之前恨铁不成钢的怨怼,见到马文才站在外面还笑了笑,指着门口说:
“走,我们一起回去。”
马文才点了点头,依言跟上。
“文才啊,你这激将法果然是好,你出去之后,我和徐之敬默然无话,没一会儿他冷静下来,居然同意和你们一起出发,到淮南和门人汇合。”
贺革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此时也是眉飞色舞。
“难怪子云先生执意让我等到你来了再一起去,果然还是你了解之敬!”
“子云先生果然和先生住在一起吗?”
马文才脚步一顿。
“是,昨日就是在我院中歇下的。你是怎么想到对徐之敬说那般说词的?”
贺革赞赏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不是说词。”
马文才又重新迈开步子,脸上并无任何得意之色。
“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才这么说的。”
“你是说,你真的觉得我勉强徐之敬前往梁郡,有违君子之道?”
贺革面容一肃。
马文才点了点头。
“先生,医者只是个身份,并不是代表就必须是圣人。医者也要吃饭、要生存、有想要出人头地之心,但去查找瘟疫源头这件事不是简单的事情,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世上的人总觉得东海徐氏医术惊人,可医者毕竟是人,也有穷其力而不可得之时。”
“就如同所有人都觉得徐之敬出手,刘有助就不会死,可刘有助最后还是死了。这件事情,给学生上了一课,让学生知道即便谋事在人,能不能成是,大部分时候,还是看天。”
他叹气道。
“所以我说徐之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