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茨在看到江霁晗时,再度震惊,神色惶恐,隐约觉得自己的手臂还有点疼,上次眼前这位把他反拧押在车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次他又躲到了薛楹身后。 “他不是那个——” “他叫贝茨。”薛楹给他使了个眼色,江霁晗了然,很快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江霁晗搬过来椅子,拉着贝茨坐下,“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贝茨看了看他旁边的薛楹,又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江霁晗,鼓起勇气,“是我妈妈,她生病了。” “她在床上起不来,我看到她在咳血,她跟我说没事,可是我好害怕。你能给我开点药吗?” 江霁晗简单记录着贝茨所说的症状,无意间看到他□□的双脚,神色微敛,“可能导致咳血的病症有很多,我不能随便给你开药。” “啊?”贝茨瞬间慌了,“那怎么办?” 薛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先不要急。” “我妈已经病了很久了,早上的时候她咳得都战不起来了,你们想想办法啊。”贝茨不可能不急,他的手不住地搓着衣服,“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把上次的食物还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救救我妈妈。” 江霁晗思忖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薛楹跟过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左顾右盼惊慌不安的贝茨,压低声音,“你准备怎么办?” “我去问一下医院能不能派车出去吧。听他说的情况,他母亲现在状况已经是卧床不起了。那里村子闭塞,应该也很难出来,那只能我们上门一趟了。”他想了想,“听起来症状应该是肺部疾病,具体的还需要配合X光检查一下,可能还要去镇上。” 薛楹点点头,“如果不行的,我可以让丽娜阿姨安排车子。” 江霁晗指尖捻过她的湿法,“嗯,我去问问,你先去把头发吹干吧。” 一头长顺的乌发,还在滴着水,沾湿衣服一片,她不甚在意地把湿发挽到而后,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 薛楹吹好头发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丽娜阿姨准备的午饭给贝茨,不是剩饭,是重新做的午饭,加了很多孩子喜欢的甜食。 江霁晗的办公室没人,她在医院里找了一会儿,才看见拿着药水出来的护士,她早已知道两人关系,指了指身后的处理室,“江医生在给那个孩子处理伤口呢。” 见薛楹惊讶,护士又多说了一些细节,“那个男孩的脚上好多伤,都没好好处理过,鼓出了很多小肉球,这个可能以后会考虑切除。不过那个男孩看上去并不太想做手术的样子。他的脚趾间也有几道伤口,现在有些发炎,江医生正在给他挑出沙砾消毒。” 薛楹和她道过谢,慢吞吞地往处理室走。 她回想贝茨踏过尖锐的石子路,还回头跟她说不疼的那个样子。其实哪里是什么走石子路不疼,只是走得多了,脚底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医生,你把我的脚包成这样,我没办法光脚跑了。”薛楹刚推门,就听到了贝茨这句话。 江霁晗用胶带把纱布贴好,放下他的脚,站起身,“那就不光脚。” 贝茨瘪嘴,“那我还怎么跑?”听到推门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向门口处,眼睛在瞥到她手中的饭盒时,突然绽出了光。 随着薛楹的靠近,他眼底的光越来越亮,像一头饿狼,莹莹绿光,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楹楹,你陪他一会儿,我去看看车子调度情况。”江霁晗洗好手,对她说。 “你去吧。”薛楹坐在刚刚江霁晗坐过的位置上,抬头看向在病床上晃着腿的贝茨,点了点手里的饭盒,“想吃吗?” 贝茨忙不迭地点头。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贝茨像不断落在鼓面的鼓槌连连点头。 “那次之后,你还有在那里抢劫过吗?” “没有了。”贝茨有些心虚,那是他们第一次抢劫,就以失败结尾,不过也还好是以失败结尾,回去之后他被重病不起的妈妈狠狠地教育了一顿,“而且刀都被你们收走了,我也没有工具了。” 妈妈不允许他再去做这种事,再加上赤手空拳的,他也不敢去做了。 “那你们之后又重新乞讨?” 贝茨摇摇头,“我去镇上帮忙搬货去了,虽然我年纪小力量不够,每天搬的东西不多,但总归比乞讨挣得多一些。”他小心翼翼瞧了她一眼,“上次你不是说过要用劳动换取报酬吗?这应该算吧。” 薛楹莞尔一笑,“这当然算。”她拿起手里的饭盒,“那给你一点奖励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