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醇厚的声音传来,陆寻双回过头,就见穿着病号服披着毛呢外套的戚少容站在天台口,而顾倾刚迈开步子,就在她身后。
戚少容上气不接下气,手捂着腹部,看到她和顾倾,脸色迅速下沉。
“寻双,你过来。”命令的口吻,一如既往的霸道。
陆寻双看着他,潜意识地就要抬起脚。
“你大概是记不得了吧?你妈跟好几个男人睡,还带着你去死,那种妈还护着!你也跟你妈没差多少, 被绑架的那几天,绑匪没把你?现在回来赖着我儿子?”
柳凡雁恶狠狠的话迂回在耳边,陆寻双鼻尖微酸,撇开头,不去看戚少容,心里委屈泛滥成灾。
凭什么柳凡雁可以任意诋毁她妈妈,她还要乖乖听戚少容的话?
“过来!”他重复了一遍,声色冰冷。
顾倾余光瞥了眼,嘴角一抹冷笑,继续迈开步子走向天台口,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沉了声,“戚少,哄太太可不是这样哄的。”
戚少容感觉到肩头被撞了下,身体侧了侧。
他沉下脸,背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戚少容抬起手,捂着肩胛,曲晋留下的伤口撕扯得
生疼。
陆寻双固执地望着别的地方,忍着没有落下眼泪,想起来,柳凡雁本来就不喜欢她,从她嫁进戚家的那天起就不喜欢。
本以为只要戚少容对她好一点,谁能想到,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疼痛缓了缓,戚少容看她像个置气的孩子,徐徐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一双毛绒拖鞋放在地上,捏着她的脚腕,也不嫌脏,用手拂去她脚上的尘土,才将她的小脚塞到拖鞋里。
他今天起得很早,看她还在熟睡,索性下了楼,想给她买早餐。
谁知道回来病房里没有人。
他吓得不轻,还以为曲晋死而复生,阴魂不散。找了整个楼层,又去了保安室看监控,知道她在天台,一口气不歇地跑上来,居然发现她和顾倾在一起。
生气是必然的,但此刻他抬头望上去,见她的眼,分明是刚哭过,所有的愠怒都烟消云散了。
“不管发生什么是,别乱跑,等我回来,好吗?”他猜八成是他那妈妈又来过,否则,还能有谁惹陆寻双生气?
忍了许久的眼泪,猝不及防滚落。
“你回来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让你跟她
决裂么?”她望着天,委屈化作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都说婆媳关系难相处,她一直尽到该尽的义务,能缓和关系的机会都不会错过,去旅游也会给她带纪念品。
她扪心自问,已经尽力了,可是为什么……
她的眼泪如刀子扎在他心上,戚少容站起身,指腹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紧接着将她脑袋压在自己怀里。
“放心,我这辈子只会忠于你,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他皱着眉,心疼不已,紧紧地,只想就这么抱着她。
陆寻双身板僵了僵,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你干嘛说这种话!你怎么这样……”
本来就泪腺崩坏,他还煽情,是想她眼泪流干么!
“好了,乖,不哭了。你哭着我也想哭,你想看一个大男人掉眼泪么?”戚少容顺着她发丝梳着,话音方落,陆寻双的脸如同六月的天,蓦然破涕而笑。
“你哭给我看看。”
“不可以,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想看!”陆寻双反手搂住他的腰,挂着眼泪撒娇。
“真想看啊?”戚少容有点难为情,陆寻双重重点了点头,戚少容抿了抿薄唇,清咳了两声
,一切准备就绪,眉梢下撇,眼睛眯起来,“嘤嘤嘤。”
“噗。”
陆寻双被他逗乐了,那些负面情绪,在秋风里被吹散了。
“我们回去。”
戚少容拦腰将她抱起来,陆寻双忙勾着脚尖,“慢一点,鞋,鞋快掉了。”
她一路上注意着自己的脚尖,怕拖鞋一不小心掉落。
刚回到病房,就见柳凡雁坐在客厅,脸色好比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气,黑得跟个包青天似的。
陆寻双没有说话,戚少容抱着她回到卧房,将她轻轻放在了病床上。
柳凡雁的目光犹如追光灯,一路尾随这二人,瞧着戚少容这举动,冷哼,“你对她那么好干嘛,还嫌她害你害得不够?”
戚少容拍了拍陆寻双的胸口,眼神示意她不要生气,将被子掖好才走出了门。
“离婚吧,你跟她离婚。”柳凡雁高傲抬起下巴,这句话她憋了三年。
戚少容带上门把,寒意爬上了面容,“不可能,是我跟她过日子,不是您。”
“是,你跟她过日子,是谁说过,此生非颜沫不娶?”柳凡雁乜眼,“别忘了,当初你是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