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想要奋力爬起,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但却实在没有半分力气。
然而他却恍惚间看见父亲缓缓站起,终于睁开了双眼,一步步向他走来。
男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父亲擦拭着男孩的眼泪,温柔地说:“小星原,对不起,这一路,辛苦了……”
“接下来的路,我们都自己走吧,对不起,爹没能陪着你长大,还成了你的负担,但爹好开心,你是一个好孩子,全天下最好的孩子。爹若是见到了你娘,也会告诉她,我们的小星原,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这一年你受了太多苦,如果能选择,我真的希望能好好陪伴你哪怕一天,也好过这样的一年,连看都不能看你一眼……”
“再见了,我的小星原,做你想做的事,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吧。”
“爹,我好想你,你别走!”男孩哭喊着睁开双眼。
然而他揉揉朦胧的泪眼后,却见父亲还在原地,那双眼睛依然闭着,似乎未曾动过。
男孩不知道方才是别人说的回光返照,还是自己刚刚昏了过去,与父亲在梦中相遇。
不管怎样,在那之后,父亲走了。
“他来过吗?”男孩问。
“如果你刚才看见了,那他一定是来过。”
男子的回答,伴着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男孩的脸颊,男孩抬头看云,仿佛看见了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木星原从房间中醒来,微风拂过他的脸,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扇原本关着的窗子,打开了。
……
四匹骏马自远方飞驰而来,渐渐奔至风波城外。
马上四人神采各异,蓝衣少年略带笑意,灰衣少年双眸深邃,白衣书生面容清冷,黑衣青年表情平和。
四人的目的地是这座城里最高的楼,一座江湖上最有名的楼。
稍早时候,陆竞由和周去在酒楼的大厅里,不时望向楼上的某个房间。
一天一夜后,他们终于看到木星原带着微笑推开了门。他走下台阶的同时,吴岐走进酒楼,他是来说再会的。
不过他的再会没有说出口,因为木星原先开口了。
“老吴,你准备去哪里啊?”木星原问。
吴岐答道:“风波城。”
木星原问:“去做什么?不查‘梦取君’了吗?”
“当然要查,我要去问一个人,多年前梦取君曾从他那里取走了一样东西,他们可能交过手。”吴岐回答。
“何人啊?”木星原连续发问。
“九重烟雨楼,楼主,苏未眠。”吴岐答。
听到“九重烟雨楼”木星原顿时来了兴致。
吴岐继续说:“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江湖‘十岳’,并列第三。”
木星原的眼睛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光芒,道:“我们原本是想去见识见识‘五峰’的,不过先去见见‘十岳’也好。”说完他转向陆竞由和周去,问道:“怎么样?我们就陪老吴去一趟风波城如何?”
陆竞由点头。
周去打开折扇,轻轻扇动。
木星原看向门外。
“好,出发,江湖第一楼。”
……
大侠,谢谢你,再见。
男孩,谢谢你,再见。
木星原策马抬头,看着天空的云。
父亲,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