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吸着烟,肖艾铺好了自己的床铺后,我便和她说了“晚安”,接着离开了她的住处,而偌大的街头已经没有了一个行人,只有夜间作业的渣土车往来于之间,扬起一阵干燥的尘土。
金属和机器的味道太浓,让我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人和自己说话了。
回到家中,简单的洗漱之后,我便躺在了床上,也许是因为太过孤单的缘故,没有过多久我便睡了过去。这一夜,我没有怎么做梦,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8点钟了。
今天是肖艾父亲的一审最后一次不公开审理,判决结果会在12点之前出来,我尝试着去想肖总此刻的心情,只是想了一会儿便不敢再想了。
因为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落魄失意的男人,原本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才貌双全的女儿,还有在整个南京让无数人仰望的事业,可如今这一切都离他渐行渐远了。
不知道,他这个枭雄在无数个难熬的深夜里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快要中午的时候,终于传来了肖总的判决结果,他被重判了8年,根据中国的《刑法》,减刑最多不能超过原刑期的一半,所以最多也只能减刑4年,在这期间他必须要和这个现实的世界做暂时的告别了!
我尝试联系肖艾,她没有接我的电话,只是发来短信,希望我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其实,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这种方式比任何安慰都要来得可靠,而肖艾已经是一个足够坚强的姑娘。她在大多时候都表现得还算平静,甚至昨天晚上还和我谈了一段关于近期的梦想。
……
下午,我终于从广告公司拿到了之前定制的宣传单,于是我也有了事情。我准备选就近的雨花外国语小学先去发放一部分传单,让部分有需求的学生知道在这附近的路上就有一个琴行。
黄昏来临前,我整理出了200份宣传单,然后来到了雨花外国语小学。这时候,已经有部分家长停车在校门外等待,我把目标迅速锁定在这些有车的年轻家长身上,因为他们大多数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会愿意承担孩子额外在才艺学习上的花费。
学生们渐渐散去,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宣传单,映衬着我心里承受了很多白眼后的不高兴……而后,我又被保安狠狠训了一顿,说我弄坏了他们学校门口的环境。
我低腰将那些散乱的宣传单全部捡了起来,然后将已经皱了的又放在
腿上抹平。其实,不用保安的提醒,我也会捡起来的,因为还可以再利用一次。
……
我就这么站在忽然安静了的学校门口,探身向学校里面看去。我觉得,可以在过道这样的地方贴上一份传单,就等于一个固定的广告牌,要比这么散发传单节省成本多了,但是麻烦在学校根本不会让进,因为这个事儿在他们看来是很没有道德的。
可于我而言,却并不想顾虑那么多。活在社会的边缘,如果你连翻个院墙贴小广告的勇气都没有,就别把创业两个字挂在嘴上,因为最底层的创业注定是伴随着血和泪的。
我将没有散发完和刚刚捡起的传单统统用外套包了起来,然后绕到了学校后面的院墙,一路上都在找着监控的盲区,确定好地方后,我便将自己的外套先扔了进去,然后翻过铁栅栏进入了这个培养祖国花朵的地方。
我理了理衣服,目不斜视的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偶尔遇到人,便装作很熟的样子打个招呼,于是就这么一路蒙混过关,终于来到了一根可以贴传单的灯柱旁。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经过后,便用双面胶将传单牢牢贴在了灯柱上。
我没有将每根灯柱都贴上,因为不想太挑衅。其实这些灯柱上并不只有我贴的小广告,还有另外一些培训班贴的,学校已经成了这个行业的必争之地,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是用这种方法进入学校的。
呼出一口气,我看了看立在不远处,视线中最后一根灯柱。等在它的柱体上也贴上我们琴行的广告后,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暗下去的缘故,我那陌生的身影便显得有那么一点鬼鬼祟祟,而这时某个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你哪儿来的,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我心中一紧,知道要败露,也不回头,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面走了几步。感觉拉开距离后,便猛地向院墙的方向跑去……
果然,身后传来了叫骂声:“最恨你们这些跑到学校乱贴小广告的狗比玩意儿了,你给我站住……”
我的速度更快了,转眼便跑到了刚刚爬进来的地方,一甩手先将外套扔了出去,下一刻人便蹿到了院墙的顶端。
其实爬院墙这件事情,需要淡定从容,否则力道和尺度把握不好,人便容易摔跤。这次,我在跳下去的时候,裤子就被栅栏上的尖锐物剐了一下,不光裤腿被撕开了,在
踉跄之中还崴了脚。
我忍住痛,跑到了附近的居民区里,总算后面的人没有追来,我这才坐在路沿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