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刀凛泷醒来后坐起身,手扶着额头缓解醉宿带来的不适感。
昨晚……他是怎么醉的……
他本是想缓缓不适感,但因酒而变得迟缓的神经慢慢的发现了问题。
刀凛泷转过头,见季淮玉四仰八叉的睡在床尾,并且还在小声打着呼噜。
云珩被夹在中间侧着身,头枕着手臂微微蜷缩着,身上还被季淮玉的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压着。
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正在做什么不好的梦似的。
云珩的梦里尸横遍野,无数惨死的亡魂哭嚎。
涌动的血液凝聚汇成汪洋尸体漂浮,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尸首堆叠起的山上。
男人低垂着头,散落的长发遮住了脸,云珩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是对他感到熟悉。
云珩立在半空之中,拉弓搭箭,灵力凝聚而成的箭矢闪烁着冷光,箭尖对准了立于尸山上的男人。
下一刻,伴随着紧绷的弓弦发出“铮”的一声,锐利的箭矢激射而去,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在箭矢即将没入他胸膛时抬起头看向了云珩。
云珩没能够借此看清男人的面容——随着轰隆一声响,整个梦境急剧崩塌。
刀凛泷看着这场面先是一怔随后惊醒,灵力激荡间身下的床轰然塌陷。
云珩被惊醒,一脸懵的慌里慌张的从坍塌的床板上爬起来,大喊着:“逃!快逃啊!”
云珩下意识的拽住旁边的人就要跑,却是突然顿住——不对啊,人不是在他前头站着吗?
梦里那种喉咙被死死遏制住,双腿也被钉在原地的逼厌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耳畔那震耳欲聋的哭嚎声都没有了。
云珩一下子还有些懵。
僵硬的动了动脖子,扭过头看向身旁,刀凛泷正沉着脸色看着他,下一秒用力的甩开了云珩的手。
气氛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说,这时季淮玉揉着脑袋从凹陷报废的床榻中脱身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喊:“嘶——哎呀,好疼啊。”
“哎?泷儿?”季淮玉看着眼前的刀凛泷一脸茫然,“你怎么在……咦?我怎么在你房间里?”
刀凛泷冷冷的看着季淮玉,道:“你不记得?”
季淮玉脸上神色更显得茫然,“我记得?我记得什么啊?我昨晚……”
“你们昨晚喝醉了。”不等季淮玉说完云珩便出口截住了他的话头,“是我扶你们回来的。”
季淮玉看了云珩一眼,顺着云珩的话往下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刀凛泷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一圈,开口强硬道:“把酒拿来。”
云珩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大哥,你喝尽兴了就把酒坛子给摔了,我现在就是去拿,也只能给你拿回来点残渣碎片。”
刀凛泷闻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云珩,季淮玉见状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云珩身前。
“泷儿,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酒是我买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喝醉了之后是什么模样。”
刀凛泷抿了抿唇,冷声道:“让开。”摆明了并不打算就这么把此事糊弄过去。
云珩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啊……
随即轻轻地推开季淮玉,顶着刀凛泷冷冽的目光唉声唤道:“大哥……”
“将军大人——”
季淮玉立即眉心微蹙看了云珩一眼,刀凛泷看向云珩的冷眼里不再带着怒意。
屋内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刀凛泷平静的眼神中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云珩当着刀凛泷的面将金池圣水拿了出来,季淮玉偷偷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却是听云珩说:“这是你昨晚上送给我的。”
季淮玉立马将身子转了回来,大大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紧接着又听云珩道:“作为你我二人结拜的礼物。”
这下不止是季淮玉一头雾水,连刀凛泷都怔了一瞬。
“结拜?”
“是啊,结拜。”云珩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当时我们都喝的醉醺醺的,我不过就感慨了几句,你就突然拉着我说要结拜,还说要罩着我一辈子。”
“我当时也喝多了,听你这么说,脑子一热就跟你拜了把子。”
“立誓的时候你说了你名字,我才知道你是步月国的镇国大将军。”
“就连我手上的这东西,都是你当时给我的,说是作为你我二人结拜的礼物,还说这是什么金池圣水。”
“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七殿下,他当时在一旁看着还笑说要当我们的见证人呢。”
季淮玉缄默片刻,见刀凛泷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硬着头皮点头附和云珩,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滋味。
“对。他说的都对”
“两坛酒,你们没醉,我醉?”刀凛泷的眼里透出几分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