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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1 / 3)

尽管知道自己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辛卯依旧会偶尔后悔,比如——当她发现自己在彻底从学校毕业后,依然要坐在教室里听课时。

辛卯木着一张脸坐在课桌前,眼神落在桌面的课本封面的几个大字,“寰塔发展史”上,眉骨处隐隐跳动了一下。

整间教室只有她一个学生,座位落在紧贴讲台的位置,教室门上的小窗口不时还有好奇的人探头往里张望。

辛卯动作僵硬地看着站在讲台后的青年继续将摆在手边的书本一册一册地往《寰塔发展史》上叠,仅仅是辛卯来得及扫上一眼的就有《时空域简史》,《“蚀”之图鉴》,《武器学入门》,《武器学进阶》等等。

抬眸点了点辛卯桌上书册的数量后,方以寒抿抿唇,意味不明地略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开口:“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以寒,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老师,所有的科目,无论是文化课还是咒术、体术课,都是我教。……你那是什么眼神?”

辛卯垂下嘴角,语气颇为嫌弃:“我能不能选择更换授课老师?”

“……你觉得呢。”方以寒只觉得眉毛抽动了一下,“你以为我很想教吗?”

她“啧”了一声,没再就更换教师这个话题继续向下开展,岔开话头问道:“又是课本又是上课,你们不会还有考试吧?”

方以寒闻言一愣,旋即瞧见辛卯如临大敌的神色,于是笑得恶劣又得意:“真聪明。所有的辰侍都分为四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光守、阴傅、月使、岁者,每升一阶都要考试,分为笔试和武试。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末了他还刻意这么问了一句,而辛卯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有什么问题?这问题简直大了去了。辛卯抬手揉着太阳穴。谁能想到她都已经是个步入工作岗位的成年人了,居然还得回到坐在学校的教室里,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而自己撑着课桌昏昏欲睡的日子,甚至还要面临着备考的压力。

虽然工作是个苦力活,但是好歹还是自己喜欢的职业,又有报酬能拿,现在辞掉了工作不说,还又得回到过去挑灯夜战的生活,辛卯简直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然而如今可是没有回头路能走了。

“我都已经上了这贼船了,还敢有什么问题。”辛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很好。”方以寒弯了弯唇角,一拍讲台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你的《寰塔发展史》呢?拿出来。”

辛卯动作机械地从摞起的书堆最底下抽出倒数第二本,把书堆往前推了推,挡住了方以寒的脸,又拿起笔。

台上的方以寒看了一眼,见她奋笔疾书也没说什么,稍稍放心继续说下去,甚至觉得她嘴上提意见归提意见,行动上还算认真。

然而当他让辛卯换一本书时,她却像没听见似的,依然在那儿唰唰动笔。他疑惑地走到她身边去,就见一卡通Q版人物跃然纸上,即使是灰白配色,却能看出这个小人儿的黑发黑眸,短手短腿,赫然是他刚才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模样,而脑袋旁的几颗小点应该是横飞的唾沫星子。

方以寒抿唇扶额,又叹了口气。

见到这幅场景,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身体康健,这血压却是要直奔一百八去了。当初自己年纪小的时候,在冯家自己开办的初阶学校念书,每次上课比辛卯还不服管教。

她这还只是在课本上乱涂乱画,方以寒那时不是在整个学校乱窜就是趴在桌上睡觉。上历史课那小老头制不住他,气得直跳脚。后来这老头退休了,时空域最有名的逸临学院返聘也被他拒绝了。据传是被方以寒折磨得心累,再也不想涉足教学事业。

方以寒听闻这事只觉得这老头不厚道,爱夸大其词,现在算是领教了。辛卯现在的行为还不如他当初的万分之一,方以寒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是根根倒竖。

辛卯画得入神,就连教室里没了半点声音,身边多了个人站着都不知道,直到方以寒屈起指节在她桌上叩了叩,声响不大,骤然响起却是骇了她一跳,一松手,倚靠在课桌边缘的书脊立刻朝一边歪着滑到地上,书页扑棱了几下,整本都倒扣下去,手里的铅笔也一并摔落,笔头都摔断了。

方以寒觉得有些无语。辛卯歪了身子去捡书和笔,他微微让开了半步,低着头全程注视她的动作,听她掩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还以为这家伙要发表什么意见,没想到她只是朝他摊开手掌问:“方老师,请问您这儿有卷笔刀或者是小刀片吗?”

没理会她的问话,方以寒明知道辛卯上课摸鱼,故意反问她:“你刚刚在干嘛?”

辛卯一本正经地瞎扯:“通过绘画的方式记录您刚刚说的内容。”

他微微眯起眼,半掩藏起眸底露出的危险神色:“那你倒是说说,你这画的是哪一部分的历史?”

脑海中骤然浮现课本掉落前扫到的一行字,辛卯眼睛一亮,对答如流:“第二位塔主,冯愚,曾在洪绶堂前发表过演说,被人称为《洪绶堂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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