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辰并未听从他所谓的“笑容含蓄”,甚至来到正座落座之后,还将一条腿搭在太师椅上。
手臂肘部靠在膝盖上,如同一个男子汉般。
她轻浮地说道:“王大人,你该不会认为这是你府上吧?”
歪斜着头,她伸手抚摸着脸上的疤痕。
尽管这并非由她亲身体验,也并不由王鸿祥所致。
然而,见到这位将司辰像奴婢般养育的“爹”时,她便感受到脸上伤口的疼痛!
王鸿祥猛然想起:确实,她已不再是王家嫡女院中的那个丫鬟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你身为王妃,应有应有的尊严。不能让人指责我王家嫡女不守规矩!”
“嗤!”沈司辰毫不客气地冷笑:“仿佛我在王家,曾接受过嫡女的闺阁礼仪教育似的。”
王鸿祥面色一怔。
非常生气。
却不能不承认,她所言的确是事实!
沈司辰转身,凝视着他的眼睛,笑得痞里痞气:“王大人,恕司辰无法称你为父亲!”
“司辰,正是你一万个后悔生下的女儿!”
“从小便对我漠不关心、置之不理!”
“让我堂堂的嫡女,成为王若华那个恶毒女人的丫鬟!”
“多年来对我的虐待与责罚姑且不论,单说……让我代替她去死这件事!”
“王大人以为……你有何资格在此教导我?”
关于司辰的名字……
必须提及。
辰,在古代象征天数。
司辰原名并非司辰,而是王若兰。
只是后来母亲遭遇不幸,司辰被遗弃成为奶娘的养女。
自那时起,她已无权拥有“王若兰”这个名字,所以改名为司辰。
这位女儿如同无数个遗憾!
不得不说,这位父亲,实在是……
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
王鸿祥被说得哑口无言。
沈司辰继续说道:“王大人莫非以为,只因你是帝师、年纪较长,便可……天下之人皆让尊之乎?”
“过去,我不过是你视而不见的奴婢!”
“如今,我却是地位尊贵的呈王妃!”
“司辰以生命取代你的爱女王若华,成为了呈王妃!”
“她的生命,已经还给王家了!”
“而我,从今以后,我已经嫁作人妇,理应冠夫姓!”
“司徒!”
“这真是一个你高攀不起的姓氏,你有何资格,在这里评判我是否得体?”
沈司辰的口才,究竟是何等练就?
自幼为了乞求他人给予一口食,巧言令色乃是信手拈来。
在雇佣军团中饱受冷遇,未曾有过一日安稳睡眠,为了生存她也能伶牙俐齿。
雇佣兵皆为俗人,游走街巷。
她常常身着男装,留着短发,与一群粗鄙之辈唇枪舌战。
脸面何在?
能果腹罢!
此刻,仅是抨击负心爹爹,又何足挂齿?
她没开荤段子,都不错了!
只说了那么三两句话,却被怼得七窍生烟的帝师王大人:“……”
“岂能容忍此等情由!”王鸿祥立即起身,愤然说道:“纵使你已然贵为王妃,难道果真无需娘家鼎力相助吗?”
“唉呀!”
沈司辰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溢出极其夸张的惊讶之色:“请问在下,身为一名孀居的女子,又何须家中之人力权势相助呢?” 她低头掩面,刻意装作心生惶恐之态:“不知是否可能的是,王大人竟期望我们家的呈王能够从水晶棺中挣扎而出,以图谋取太子之位乃至坐拥天下呢?然而这桩事宜非死即伤,王大人!”
“荒谬至极!”王鸿祥怒气冲冲地道:“如此言语岂能随意泛滥传播!”
沈司辰点头附和道:“是啊,此言不可妄言。然而本王妃如今已为皇家寡妇,娘家人又能给予何种援助?你欲如何援助于我?”
不等王鸿祥解释,她冷笑道:“明人何必说暗话!王大人今日至此,恐怕并不是为了帮扶于我吧?我想……应另有所图!”
此刻,她心中所念依然是:因司辰未亡之事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担忧她会胡言乱语,动摇了王氏家族目前的地位!
因此,才前来敲打她,要求她合作共事。
然而她怎能想到——
她如此猜忌,王鸿祥却忆起了此次拜访的初衷。
他绷紧脸庞说道:“正是要向你陈述此事!”
他并不理会沈司辰,甩袖背负双手站在那里,面露傲慢神情,说道:“妙音贵妃一直偏袒齐家公子,你将其投入大理寺牢狱中实则会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