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渲染上红色,眼睛滑了下来,他的脸贴在了桶壁上哭了起来,明明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却不敢发出声响!
虞青凤手落在他的后背心轻抚着,心想:“好吧!小的想大哭给捂了嘴,大的想大哭不敢放声。看来还得尽快买一座大宅子,好让他们肆无忌惮宣泄自己的情绪!”
霍子墨哭了很久,把积压了九个月的痛苦不甘都发泄出来。直到哭累了,他才惊觉她原来耐心这么好!居然一直保持着姿势安抚他,他抬起头来。
她收回手拿给他一块帕子,目光平静如水,没有戏谑没有同情,仿佛他的失态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这使得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谢谢!”他哽咽着用帕子擦脸,声音沙哑不成调,咽喉火辣辣地痛。
“既然病了,那就顺便伐经洗髓,将你体内毒素清除掉。”她说着站了起来,抱着霍子云出去。
霍子墨只好把“伐经洗髓”的疑惑咽了下去。
“阿姆和子云到我房中睡,我帮子墨将他体内邪毒驱除。不许发出任何声响。否则会让他经脉尽毁,成为废人。”虞青凤把小家伙交给守在门外的杨姆。
杨姆虽感疑惑,但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抱霍子云到她房中歇息。
虞青凤没进厨房,淡淡地道:“起来穿衣到地窖。”
“嗯!”
地窖里有一张木板搭起的床,她已经除鞋盘腿坐在上面。他站在入口处有些不知所措!
“盖子盖上,上衣除掉,背向我坐下。”
“噢!”他紧张的声音带了抖音,拉上地窖的盖。除上衣时捏着衣襟偷偷看了她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她闭着双目似在养神。他的尴尬减轻,迅速把上衣除下,上床依言背向着她盘腿坐下。
“我准备好了!”他不敢回头看,感受到那双微凉的柔荑贴在了自己的灵台穴上。
“全身放松,放空大脑,不许用内力抵抗,不许引用我的内力,就像刚才你昏迷了一样。”
“嗯!”
这次她输送的内力不再是清凉的而是热的,像有点烫手的水。这使得他困惑,内力的阴阳不是一开始练就定了的吗?为何她的内力如此之怪,阴阳皆可?
“放空放松!”身后传来她略带不悦的声音,他一个激灵连忙放空脑子,放松了身体。
随着温热的内力输送进来,他整个人像是比温暖的云朵包裹着,毛孔张开舒服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困意上涌……
两位阿姆都很担心霍子云的身体,一夜几乎没有睡好。好容易等到未时末,却只有虞青凤一人出来。她脸容疲倦神色恹恹的,连走路的样子都有点飘。
“夫人累了吧?是睡一觉,还是洗漱吃点东西歇息?”郑姆担心地上前搀扶她回房。
“阿娘……”
起床一直在等他们出来的霍子云,想问阿兄情况?看到她这样子,闭上嘴,乖乖地去给她倒水喝。
虞青凤现在是身心俱疲,闭关出来精神没养好,又耗了九成内力为霍子墨伐经洗髓,身体如同虚脱一般。
坐到床边,接过霍子云递来的水,道:“睡一觉先。子墨没事,你们不要去打扰,时间一到就出来了。”
郑姆忙应下,牵了着霍子云出去。
“阿娘好好歇息。”霍子云边走边扭头转柔柔地道。
“嗯!”
霍子墨知道内力要强,定要打通任督二脉,但这至少得十年以上的功力,除非练武天赋极高,能缩短两三年的时间。可等他清醒掌控了自己身体时,却发现任督二脉畅通无阻!
本该欣喜若狂的,可是听到她叮嘱自己自行运转三周天,疲惫轻到飘散的声音时,他却高兴不起来!胸腔里泛起愧疚和心疼感,浓烈到不容忽视!
因为她用自己的内力帮他打通的经脉,内力耗尽会进一个空虚期。于习武之人出现这样的空虚是忌,极容易人钻了空子,轻而易举要了她的命!她却毫不犹豫这样做了。
三周天一结束,睁开眼睛的他感受到了前未所有的神清气爽,身体轻盈如燕。毫不怀疑此时的他,轻轻一跃便能掠上屋顶。按下心中复杂的情感,他快步出了地窖。
才自屋角转出来,看到他的霍子云便低低欢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玩具冲了过来,在距离他将近半丈时,捏住了鼻子后退,皱着小脸道:“好臭,阿兄你掉茅厕了?”
霍子墨:“……”
方才想着她,并没有注意到身体上的异样,这时幼弟一说,他方闻到了自己身上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裸露的皮肤上还结着一层灰褐色的物体,像铁锅边上的油腻!
坐在屋檐下喂双胞胎的二姆也闻到了,两人脸上都露出想闪避的表情。
霍子墨尴尬后退,这就是她说的毒素吧?这么多的吗?又想到她居然整整忍受了一晚,羞耻之余心却泛起丝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