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对景帝的表现不意外,这小子巴不得当一会明君,可惜找不到机会。想到那封密信,他微笑道:“如此甚好!不过陛下亲审怕有点麻烦。还是下旨让……”
“让宁王爷代陛下亲审!宁王爷是好人,一定能为我小姑母昭雪,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霍子云突然出声,他拱着手,歪着脑袋道:“陛下可以在开堂之日傍听。”
宁王:“……”原来坑在这里!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刚才他套了好几次他,都没套到任何有用的话。
“既然霍氏遗孤看得起本王,臣就向陛下请缨。陛下宅下仁厚体恤百姓冤屈,是万民之福,可旁听给臣出主意。”
景帝琢磨着亲审确实不大可行,不是什么大案子。且审案又不比查案有趣,不过断案还行。点头道:“准了!朕这就下旨,又不是什么大案子,一问便知,明天能开堂否?”
宁王想翻白眼,正常程序那能这么快,不过他高兴就好!微笑道:“陛下有令,臣定尽全力以赴,还霍氏女一个公道。”
景帝想了想,道:“也不能冤枉了林凤生,得彻查清楚。”
霍子云不高兴地道:“才没有冤枉他,我姑母身上全是新旧伤。不是他,谁敢打当家主母?”
宁王一惊,这小子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忙道:“稚子无知,陛下切莫怪罪!”
景帝没生气,看着霍子云觉得这小家伙挺好玩的,比自己的儿子胆大,道:“要打赌吗?”
霍子云一呆,“打、打赌?”
“对,你输了,朕砍你脑袋。朕输了加倍罚林凤生。”
霍子云摇头:“不赌,天下官民皆是陛下的,他们知道小子跟陛下打了赌,肯定不敢让陛下您输。”
这话景帝爱听,哈哈大笑!指着他道:“你要是早生十五年,霍家就不会遭此罪重了。”
霍子云脸现哀戚之色,慢慢垂下头来!
宁王生怕他难过说出什么冒犯之话,对皇帝拱手道:“陛下下旨吧!臣好尽快接手案件。”
景帝点头提笔写圣旨。
廷尉寺。
裘远修的手下没费什么功夫便把霍子云击登闻鼓,宁王亲自带他进宫面圣的事打听到了,当即快马赶回来。
当值的廷尉丞和右监听了霍家案子,都主张先打听清楚告御状一事是否属实,再看圣意。
听到有宁王带人进宫,三人都很吃惊,要知道这位主轻易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管了肯定是维护霍家。
三人当即决定接案,宁王权力与上将军王纯不相上下,得罪不起。且为了一个执金吾中垒令得罪宁王也不划算。
虞青凤远远看到宁王抱着霍子云出来,便知道无事了。心道:“顺手在周家别院拿走的账本还是挺管用的。”跟杨姆打了声招呼,先行一步前往廷尉。
宁王把这辈子的温柔都拿出来了,奈何怎么哄霍子云,他都说阿兄教的他怎么告状的,问他谁让他让自己审案的,他则说,因为您是大好人,只有您帮我出头。
把宁王郁闷到吐血,想把霍子云掐死,他全然不信霍子墨有这本事,有、霍家怎会满门抄斩?上了马车,他故意沉脸把气势放出来,睨着他不说话。
小子云见识惯了虞青凤的威压,虽然害怕,但也不至于吓到。一脸崇拜:“宁王爷,你好威风!比陛下还要威风!”
差点吓到宁王要捂他的嘴!嘴角抽搐着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天下最威风的肯定是陛下。”
小子云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哦哦!”
宁王深感无力,又挤出和蔼的笑容:“你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客人经常登门找你阿兄?”
“没有,别人都嫌弃我们。”小子云忧伤地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亮:“宁王爷,你会来我家玩吗?
宁王:“……”假装不经意地道:“那你阿兄经常出去玩吧?家里可有进项?缺不缺钱?”
“之前阿兄有在书斋抄书,他没时间玩。可后来为了我杀人了,所以书斋的活也丢了。现在在家里养鸡。”
五代将门堂堂赤炎侯嫡孙沦落到养鸡,宁王有些感慨,不过这事不关他事,道:“家里养鸡够钱花?”
“不够的,靠大舅舅的军饷还有打官司赢的银子过着,很快家里就要没钱了。母亲身体不好,经常要花钱看病。”他更加忧伤了!“我姑母办丧钱能要到的吧?”
好吧!稚子年幼,有事霍家余党也不会跟他说,不费力气了。宁王淡淡地道:“官司赢了自然会有的,你姑母的嫁妆林家肯定要退还,加上赔偿,上好的棺材钱不愁!”
待到了廷尉寺大街,看到人山人海,人们都在为逼死孕妻一案愤愤不平!群情汹涌,甚至还有人不断涌过来,只为看一看官府是会秉公执法,还是官官相护?
一打听,原来霍家兄弟兵分两路,大的拉了死者尸体一路叫着到廷尉告状,小的告御状。宁王的脸色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