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宝圭河上游堤坝。
“你是说匪军突然原地安营扎寨了?”鹧鸪城守将许渊不可思议地道。
斥候一边抹脸上的雨水,一边道:“黑暗中看得不是很分明,但他们确实停下来,没有继续前行。大概是担心雨水太大过不了江,所以先暂停一晚?”
“他们还在百里之外,咱们这水淹……”副将方启变色!水再大也淹不到百里之外。
“要不先让人用沙袋填上几重,等明日再进行。”另一名将倪国超提议。
“妈的!”许渊气到爆粗:“这虞青凤真是活见鬼了,突然跑来,不搞夜袭,换个地方睡觉?莫名其妙!”
方启道:“许是他们知晓下大雨,凌云山陡峭,他们在山脚容易发生山洪,所以才会换地。”
“这也换得太远了。现在在野猪林?”
“是!”斥候答道。
“王八蛋!待树林里也不怕雷劈死。”
许渊气到一脚踹在树上。冒着大雨挖堤坝,好不容易挖好了,敌人不来。淹不到敌人却淹了百姓,到时候就会落个满门抄斩。下令:“按倪将军说的,填坝。”
雷雨声音浩荡,四周山洪咆哮着奔赴下来,挖空的堤坝摇摇欲破。得知匪军不来,元辽兵吓得毛发直竖,人人飞快挖土装袋填坝。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声响起,堤坝里的浪头轰然掀起来,河水以雷霆之势越过堤坝……
“不好了!山洪爆发了。”
“山洪爆发……”
“有人给冲到河里了……”
士兵们纷纷惊呼!
“快、快抛沙袋,快快快……”
“抛啊……”
将领们大声嘶吼着!
“轰然……”一个大浪打过来,十数名站在堤坝上的士兵消失在黑暗的洪流中。
“他们给水冲走了,救人啊……”
“救不了的,龙王来也救不了,赶紧填。
“跑啊……不跑来不及了。”
有士兵惊恐大叫,有士兵掉头便跑……
河水不断掀起往四周席卷过来!
“不许跑,咱们好几万将士,一人一袋肯定能堵住缺口。动作快点,谁跑杀谁。”
将领们站在大雨中挥舞着兵器喝斥……
“填不了的,水势太大了,沙袋给冲跑。”士兵看着才扔下去的沙袋转瞬便被冲走,绝望大叫!
“多填一些,扔快一些叠在上方。”
燕怀凤和霍子墨和胡其诚率先赶来,看到这个情形目瞪口呆!这些蠢货,自作自受!
“怎么办?”霍子墨看向燕怀凤,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可冲出去帮他们又不甘心!
“天灾面前没有国界之分,他们该死,可下流百姓无辜!他们将会是我大夏百姓。”燕怀凤着他和胡其诚吐出两个字:“合作!”
“这……”胡其诚想说怕对方不会配合?
燕怀凤道:“前面的元辽军听好了,我们是匪军,特来填堤坝。彼此虽是敌对,但天灾面前当先救人而后国争。尔等可认同?”
于诸将而言,元帅有什么缺陷,那肯定是语言,连霍子云都能说好些元辽话,但她就是学“不会”。
霍子墨提气把她的话叫出来。
匪军?元辽兵惊怵了!
“轰隆、轰隆隆……”几个大浪叠加而来,堤坝一下子冲掉一大截。堤坝上的士兵来不及呼叫便被卷走了。
“将军,他们说得对,咱们先把堤坝给填上,要不然来不及了!”方启惊得脸色发白,当即劝告。
许渊咬牙,大声道:“敢问来者是匪军何人?”
“匪军——虞帅!”
“……”许渊与手下将士抖了抖!洪水是虎,虞青凤是狼!但他们要么死在虎口下,要么选择与狼先合作。
“将军,他们要打直接就打了。这是真心要填堤坝。且不管什么原因都好,淹不了他们,就得把堤坝填好再说。要不然真来不及了。”倪国超急道。
“多谢虞帅前来相助,敢问有何良策。”许渊没多想,想什么都没用了。淹了百姓死全家,没淹一家子就他死在虞青凤手中,这个好选择!
“先打桩再扔沙袋,用绳子绑着水性好的士兵下去。”燕怀凤边说边打马过去。
胡瑜想说危险,但霍子墨翻译着也跟过去了,他只好催马跟上。随后的副将们令军队跟上。
交涉了几句后,许渊同意把指挥权交给虞怀凤。他也不会治水,现在又求助于她,只能先放下敌对身份。
“你负责让手下挖土装袋;你这营运送沙袋;你这营伐木;你这营把木头送到河边;你这营下水打桩;你们这几营负责往右边挖渠道,让水冲进山谷……”
燕怀凤有条不紊吩咐候命的将领,吩咐完毕大声道:“动作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