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墨再回来时已近戌时中,和李夏在酒楼用了膳才回来的。进了燕怀凤房间,晓得人沐浴了,便独自坐到茶台边煮水泡茶等她出来。
国公府之前一直由大姑母管,前院的看不出问题,但后院下人管理存在着很大的漏洞。大概是因为不得她待见,所以大姑母管理起下人来也比较吃力。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估计邵氏想立起来,说不得要事倍功半了。不过这些下人完全不知道效忠,还真不如陈光他们。回头整顿一下,不行的发卖了重新再买一批回来。
燕怀凤出来见他发呆,也不出声自行拿了膏药,走到他身后动手解他衣袍。
霍子墨反应过来,配合着她除了衣衫,露出胳膊和后背上的伤来,里衣还沾了不少血,估计动来动去渗出来的。
看到十多道还有渗血的伤口,燕怀凤心疼了,却冷声道:“你说你统领过几十万大军的人,自己弟弟丢了一个时辰都不知道,该不该打?”
霍子墨转身趴到她的跪坐着的大腿上,闷闷地道:“平时一直没注意后宅管理问题,今天出事才知道,一点疏忽都可能要人命。你打得没错!回头,我好好整顿一下。”
少年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一动也不动。燕怀凤怒气就这样消失了,一边为他上药,一边想怎么兄弟俩反应都一模一样呢!子云也这样,趴在她膝头,差别只是大的不哭。
没得到她的回应,少年扭了一下因为药物刺激发痛的身体,道:“我想了想,府中的下人之所以轻易被邵氏的人左右,是因为他们没搞清楚,谁才是府中真正要效忠的人。
这般糊涂的下人不要也罢,回头重新再买一批。我觉得挑罪奴可能比卖身进来的好些。容易拿捏,且受过主家牵连了才知道轻重,该劝的会劝,该说的会说。”
燕怀凤给他后背伤口上完药,扯他直起腰涂胳膊上的伤,道:“是读书读昏头了,还是给那家小娘子迷了神志?从根子上就弄错了,还妄想管理好后宅。”
霍子墨:“……”幽幽地道:“说得好像你管过似的。”
“管百万雄师,我都能管理服服帖帖,我管不了后宅?还有,你什么时候看到过要我主动斥训,他们才听话?”
霍子墨一呆,对啊!他傻了,管理之道完全相通的,军队都能管得贴服,为什么后宅管不了?低笑道:“是给太师小娘子迷昏头了,没想到这样管。”
燕怀凤嘴角抽了抽,道:“人品好的人不代表他不会犯糊涂做错事,你想管理好首先就要制定规则,然后让他们遵从。要恩威并济,我不管他们也听话,是因为我威信足。
下人不怕主子不守规矩,是因为主子太仁慈又得过且过。要他们听话,得先立威,赏罚分明。下人品行不好,你就拿他们当成豺狼虎豹来训,看它还敢不敢背主?”
“嗯!今天太师发威了,料想太师回去管理,他们连呆毛都不敢竖起来。”少年嬉皮笑脸。
燕怀凤冷笑:“老子要管,你的长辈便要充当好人了。今天要不是小五出事,我管你家后宅乱成战国。”
霍子墨:“……”幽幽地道:“那我们成亲后住太师府。”
燕怀凤盯着这色令智昏的小子,把手中膏药往他的小红豆抹过去,冲他眼睛吹了一口气,邪魅地道:“就不怕太师府是那荒野的孤坟,进来出不去。”
霍子墨倒吸了一口气,心痒痒的!要不是一身膏药一准给她个熊抱,凤眸都泛红了,哑声道:“府中住的可是精魅?”
燕怀凤将他推坐下,道:“专门吸阳气的女鬼!”
霍子墨轻笑起来,道:“吸阳气的女鬼,要不给我穿好衣服,我就这光着膀子逃出去了。”
“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打完不到三个时辰,又来找揍?”燕怀凤嘴里说着,抹干净手上的药膏,还是动手为他把衣服穿上了去,脸不红气不喘!
霍子墨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真对自己有情?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不脸红心跳呢?
伤口多且长,包扎会变成粽子。燕怀凤帮他把衣服披上,没给他绑好,道:“这样就好了,以免把药膏蹭掉。回去睡下的时候,让夷则注意点。”
“你不让我盖被子啊?”少年一脸委屈!
“这种冷度比起东夏来差远了,房中多加两盆炭火,不盖被子也没事,要不给你来碗鹿血?”
霍子墨目光变得深幽起来,道:“新婚之夜,你给我来一盆。看谁坑谁?”说着起身离去。
燕怀凤伸手捂脸窃笑!越来越找不到从前那个小少年的影子了。估计过两年再看不到他脸红的样子。
因霍子墨兄弟受伤了,冬狩燕怀凤只带了霍小五一人伴驾。使得一干好事之众猜测,太师把靖国公父子给训得狠了,两家起了罅隙?要不为啥连双胞胎也不带来了?
皇帝因为霍子云没来,到了围场后,叫她过来一道用膳,忍不住抱怨:“你生气就生气,打子云干什么?他还少个人看呢,你怪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