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好心将她收养做了女儿,安宁不懂得孝顺她就罢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勾搭起了自己的大哥。
许多时候,人们从不会关注谁对谁错。
他们只会下意识地用最恶毒的语言、最恶意的揣测,去攻击那个弱势的人。
毕竟放眼全京城,谁又敢说顾玄祁的坏话呢?
转眼间五日已过,顾玄祁的院门依旧紧闭。
自从那日林夫人走后,安宁几乎没有再笑过。
她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将一把躺椅放置在屋檐下,上面铺着厚实柔软的毯子,午时,她躺在上面,抱着米糕,盖上被子。
不算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安宁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米糕的毛,再缓缓睡去。
外面的谣言在林夫人的极力压制下,没能传入老夫人的耳朵里。
顾珩不在,她也少了许多压力。
第六日,林夫人突然笑着来了。
她托人拿着当下时兴的布料,为安宁制了身新衣裳,亲自拿过去让安宁换上。
安宁身段纤细,穿什么衣裳都格外好看。
她不自在地在林夫人面前转了一圈,林夫人满意地点头,道:“好了,你现在跟我出府去见一个人。”
安宁要见的人,名叫陆子安。
说来也巧,两人的名字里都带一个“安”字。
林夫人觉得两个孩子格外有缘分,性格也相似。
去的路上,林夫人介绍了陆子安的情况。
他并不是宿州本地人,家中父亲曾在沿海之地经商,后来不幸落入海中溺水身亡。
父亲留下了一大笔资产,足够陆子安和他母亲两人衣食无忧好几年的日子。
陆子安学着父亲的模样,慢慢地也做起来了生意,虽然不大,可好歹家中与普通人家相比还算富裕。
他的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海边阴晴不定的天气变化,所以就带着母亲来了宿州城。
安宁见到他时,第一眼看去,就明白为何姨母会喜欢他。
陆子安的长相温和,他不算俊美的那一类男子,五官端正,双眸清澈。
他着一身干净整洁的青衫,整个人像糊,格外平静,瞧着不会让人生厌。
安宁刚走进去,他便局促地站了起来。
林夫人说的没错,他和安宁的确很像。
人生的经历很像,性格很像。
他们两人单独相处了一天,没有聊多少话,可对彼此来说,都还算舒适。
临走时,陆子安主动叫住了安宁的名字。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唇边含着淡雅的笑,温声说:“你的名字很好听,为你起这个名字,一定是希望你的人生能够安宁。”
他的确说对了。
安宁回去后,林夫人便拉着她激动地询问了许久。
安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这样的回答对林夫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只告诉安宁,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凡事有姨母在,便一连忙活了好几日。
安宁将五枚铜币串成的手链戴在手腕上,发呆时抚摸它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小习惯。
倘若林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五枚铜板又是怎么回事。
顾玄祁走后,星宿很少会出现在安宁面前。
除了那一日她去见了陆子安,回来之后星宿出现在她面前,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便很少见到他了。
属于顾玄祁的一切仿佛都在慢慢淡出安宁的生活。
安宁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抓住。
她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一直到陆子安带着聘礼来求亲时,安宁才恍然发觉,一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林夫人与他的母亲含笑着商量了接下来的事宜。
顾珩在这期间回来了,这时京城中的谣言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兴许也被人们忘记了。
他就静静看着林夫人操持着安宁的婚事,什么话也没说。
或许对他而言,他早就盼望着安宁走了。
提亲过后,林夫人就找来了京城中手艺最好的绣娘,开始着手为安宁绣制婚服。
安宁依旧待在她的小院里,每月仍然会给父亲一笔银子,时不时再与他通信。
安怀远的变化令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他像是在突然某一日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再如此荒唐度日,去了账房,每日就是拨弄算盘,将账本上的数字算个清楚。
陆子安得知安宁的情况后,主动邀请安怀远去做他生意上帮忙的伙计。
安怀远也在林夫人的安排下见过了陆子安,他看起来比林夫人还要满意,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安宁奇怪父亲的变化,但也察觉不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