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冷风吹得人有点儿上头。
张清河将手捂进袖子里，拉开车门，对着后排的王女士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恭恭敬敬喊了一句：“妈。”
她本来还想说一句“好久不见，我想死您了”，表达一番感人肺腑的塑料母女情，愣是被王女士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给吓住了，上车后关了车门，就小心翼翼地发问，“您怎么来了啊？”
王女士阴阳怪气地反问：“怎么？不欢迎我啊？”
妈的，宋毓做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还请她妈！张清河暗骂了一句，一边笑：“哪里哪里。”
王女士直直看了她不成器的女儿两眼。
车里仅有两个人，司机在远处和第二辆车的保镖们待在一起，张清河坐在她旁边，低下头，见没有得到回应，笑容慢慢僵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很惭愧的表情。
这种表情她小学就已经会做，每一次做错事后几乎快要哭出来一样，下一次狗改不了吃x，继续犯错，继续惭愧。
最开始把握不好力道，眼泪落不出来一滴，干嚎，当了演员之后这种技巧倒是炉火纯青得多，知道什么时候呈现什么面孔。
王女士胸闷了半晌：“你做的那几件事，我现在全都知道了，你好好给我坦白从宽。”
张清河触底的心再次向下再沉了沉。
她用了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我知道我错了嘛。”
“没人觉得你没错！”王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太行了，你比太行山还行。你是不是嫌日子不舒服，非要折腾一下来显示一下你自己还没老？”
没上来就是打，很给面子了。
张清河松了一口气：“我才三十啊？”
“再过几年就四十了。”王女士和颜悦色地说，“旧社会里可以当奶奶的年龄了。”
“您还用小灵通啊？大清都亡了，谁现在十几岁生孩子？”
“我说让你生孩子的事情了？”王女士叹了口气，“你就没觉得，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想过小宋的感觉没有？清河，你现在不在谈恋爱，你知道吗？我婚前给你说过好多次，既然都成了一家人，其实更多不是在于情感的需要了，你要有责任感，这是一个家，你先不说去维系它，你去破坏它，这本身就是你的不对。更别说你是公众人物了，一点污点最好都不要有，大家都是拿放大镜去看一个人的，你对另一个人投入感情，这份感情也跟着会被放大，而且是很多倍放大。”
“妈，您对我要求太高了。”张清河一听王女士说鸡汤就忍不住想杠。
她来的时候琢磨不定她妈到底揣着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万一要是生气生到当众殴打子女的形势，那该怎么办？现在却渐渐发现王女士好像不是真生气——要不然不至于这么语重心长讲鸡汤。
毕竟是自己女儿出轨，不是女婿出轨，吃亏的是女婿不是自己亲女儿。
她笑，“我小时候都没特别考虑您的感受，我现在还有这个心思去考虑宋毓？我顾自己都顾不上，我疯了吧我。”
“我特别记仇一个人，你小时候打我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凭什么我追他四年他舒舒服服高高兴兴，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的，他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好容易我现在开始舒舒服服高高兴兴了，他跳出来反对了？凭什么啊？大家公平点儿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女士冷笑了一下，“是不是为了公平起见，你小时候我打你，你现在还要打回来？”
“那能一样吗，您是我妈，您打我我也就认了。可宋毓——”
“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吗！你现在委屈了，觉得自己追错人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高一下你的道德底线，和李致辛交往的时候杜绝一下那些额外的心思。怎么什么事情都是你占理？你觉得你恋爱劈腿加上婚内出轨都特别光荣是不是？”
张清河看着王女士，抹了抹眼睛，挤出一滴泪，委委屈屈道：“你又凶我。”
王女士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一点儿想笑：“接着演。”
张清河这回真有点儿委屈了，抽抽噎噎道：“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王女士语气平淡：“我垃圾桶旁边捡的，怎么了？你爸说会把家里吃穷的，不要捡，要不是我非拦着他不可，一条小小的生命就要夭折在大雪天了。”
“……”张清河虚伪地称赞，“那您可真有善心。”
“好了。”王女士面容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最好断了和你那两个不清不楚的小情人双宿双栖的念头，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性格，没过几年绝对会反悔。到时候你又要离？你烦不烦？”
张清河顺势把眼泪收了回去：“您大老远来一趟就为了给您女婿撑腰啊？”
“我自己跑过来的！你以为你那点破事儿还捂着呢？我看网上还以为那是谣传，特意跑过来一看，没想到一个惊喜接着一个惊喜。”
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