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和她说一句话!”
宋毓死死盯着李致辛脖颈上的吻痕,眉眼一片冷凝,眼睛通红,“婊子。”
张清河被这种状态下的宋毓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爬起来,把李致辛挡在身体后面,掰开宋毓的手,想把钥匙夺下来——她害怕宋毓拿着钥匙砸人:“你疯了?有话好好说。”
宋毓复杂地望着她,手一松,钥匙“叮铃”一声,落到木地板上。
他垂下眼睑,不想让让张清河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睛,声音有细微的抖:“我要是疯,也是你把我逼疯的。”
张清河闻言扬了扬眉,反唇相讥:“到底谁逼疯谁?你别给我戴高帽,我没这个本事。你要是难受,可以考虑一下离婚对吧?我净身出户,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有什么好解释的余地?她不相信凭着宋毓的心气儿能忍得了这个,还不如主动提出来,都痛快一点,快刀斩乱麻把婚离了。这样虽然近期可能痛苦一段时间,但长远来看,大家都好过。她又不是特别缺钱,哪怕是被整个圈子封杀,也不缺吃穿。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你就这么想离?”宋毓身体向右侧歪了一下,几乎站不稳,“不要再说了。”
最后一句话,用的是乞求的语气。
从昨天到今天,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张清河就说了不止三次离婚,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妻子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
结婚的时候不是答应了要一辈子在一起吗?还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外人?
李致辛撑着床边站起来,脸上已经麻了一片,然而笑就没有停止过,他对着宋毓勾了勾唇角,脸上的酒窝微微凹下去,像是藏着一弯粼粼波光的碧水,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一笑,整个人都活了。
两人的距离仅仅一步之遥。
他讽刺地笑道:“你也有今天。”
这句话是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毓二话不说,一只手拽住李致辛的衣领,将他向前推,另一只手握成拳从侧面打在李致辛一边脸上。李致辛被拉得一个趔趄,他短暂地愣了一下,旋即立刻低下头弯着身体躲开那一拳,险之又险躲了过去,只有一点风吹到脸上,李致辛瞄准机会,也毫不犹豫地对着宋毓的腹部来了一肘。
宋毓顿了一秒:“关你屁事?”
他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怎么打李致辛的,李致辛就怎么还回去,但他就好像没有感觉到痛意,退都没有退一步,浑身绷紧,像是一个涨满了气的气球,离最后的炸开只需要再吹上一口气,李致辛却偏偏要冲着他头上再扔一把火:“怎么和我没关系了,你知道吗?清河夸我技术好。”
说这话时,李致辛脸上的笑意更深。
张清河:“……没有,你别胡说。”
其实就那样,但考虑到他这么大一人也没多少实际经验,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面子上夸一夸而已。
宋毓深吸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张清河,她靠在床沿,长发有一些散在脸旁,神态漫不经心的,上衣衣领很深,露出细细的锁骨。她手搭在床头作为浑身的着力点,刚好偏过头,看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对视了一秒,旋即宋毓慌忙把视线移开。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张因为涂满了笔画,已经没有用了的废纸,纸张是皱的,是已经使用过了的,拿来再涂已经没什么意思,因此她就毫不在乎地把他扔进了垃圾桶。
而这个时候,她又从书架上拿了另外一张纸,一点儿也不在乎地用来替代他。
凭什么呢?
先是陈嘉年,后是李致辛?他算个什么东西,结婚证上的一张照片?
我在心里是不是一点儿都不重要?
宋毓突然笑了,他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下来,问李致辛:“那你认识陈嘉年吗?一个和你特别像的男孩,现在……”
张清河立刻打断宋毓的话,语气终于彻底冷下来:“你话没完了是吧。”
目的已经达成,宋毓便立刻闭上嘴,他甚至没看一眼李致辛的脸色,抢着对张清河说:“妈一会儿就上来了。”
“谁?”听到这个字,张清河惊得差点从床上滑下来,“她怎么来了?”
怎么一串儿事全堵在今天了?
她怀疑的视线落定在他身上,脱口而出:“你叫的?”
沉默了三秒。李致辛也没说话。
宋毓转过头:“对,我叫的,我就是不想和你离。”